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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

自那以後,日子又開始平靜地流淌起來。

一日復一日。再沒瞧見胤禛。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日子,安安靜靜地在這個最初的院子裡數著時間,念著分秒,慢吞吞地磨蹭著歲月……

阿昭對楚笑寒,比原先是要好了很多很多。基本沒有什麼差事要遣她做。雜務、貼身服侍都是換了另外的丫鬟姑娘。因為格格對這個錢蘭欣那樣客氣,新來的婢女丫頭也是恭恭敬敬地喚楚笑寒一聲錢姑姑,凡事也不勞動她。

只是,不同的是,錢蘭欣卻不是阿昭,加上年紀已經大了,又為著一些莫名其妙的關係,大傢伙的眼裡,她幾乎算是一個婦差級別的精奇(看媽,最高階別的婦差)了,所以她,還是有不少四處閒逛,甚至出王府的機會。

沒多久,雍王府開始辦喜事了。

聽說是皇上賜的婚,直接將那年佳氏心蘭指給了雍親王作為側福晉。自從雍親王成年建府之後,這樣隆重的婚禮這十多年裡頭是第一次,從納徵、納采、問名、納吉、請期、親迎,六禮俱全。實在令人覺著無比詭異,不過是納個側福晉而已,至於像是娶嫡福晉這樣的隆重嗎?王爺的腦袋被驢踢了?

先是合婚。而後將“龍鳳帖”和如意、釵、釧等物送至女家,以成“過小帖”(即“放小定”)。接著便是擇良辰“過大禮”(即“放大定”),足有二三十抬之多,確實令人側目。只是這一切壯而無聲,繁而有序,所以尋常百姓之家,並不驚動。

楚笑寒當時正從門外入府內,司房和回事處的太監正在裝點禮品,瞧著那第一抬中晶瑩剔透的紫檁三鑲白玉如意,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虛而不幻,華而不豔,一時之間呆住了。

禮品裝點完畢,四名王府的官員上了馬做那前導,然後領著大禮浩浩蕩蕩送去年府,這叫做請女方納彩,可以算是相互道賀,受禮如儀的規格。

恍恍然地目送那隊伍遠去,似乎眼前現出他似笑非笑的神色,耳邊響起他的如近似遠的聲音:你沒有出言駁回,可是依允了?

神思恍惚間嘴角微微揚起,輕輕地吐出兩個字:是呀。

若無聲息地在深腹內吁了口氣,本待進府回院的人卻又不由自主地跨出門檻,走了出去。

街上正值端一至端五(端午)的熱鬧時光,市上到處都是揹著貨物挑子賣葫蘆花的或雜物的,盡在吆喝著:“葫蘆花,揀樣兒挑。”或是“白桑葚、大櫻桃。要不要哇?”

楚笑寒痴痴地看著周圍走街串巷的小販,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透明人一樣,跟這個世界毫無瓜葛。

“這位媽媽,買些菖蒲艾子回家吧!還有五毒餅哦!”周圍不時傳來招攬生意的喚聲。

只是,好怪異。

可是,如果,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紀,只怕真的已經做母親了吧?二十九歲了……一點年齡感都沒有,怪異得像是連續劇一般的錯位。

走著走著,眼前竟然出現巨大的城門和城牆。原來,竟然已經走到了德勝門嗎?愣愣地看了半日城門,不由自控地抬腳想要走出去。

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拉住了,不能再前行,那便停住不動,那人卻牽了自己的手轉入一個小衚衕內這才停下。

“蘭欣,你在做什麼呢?”

茫然地回過頭,瞳孔裡映入石青色的衣衫,還有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瞧見過的正蟒補子,多羅貝勒的朝服嗎?他,不是早就做親王了嗎?怎麼還穿著貝勒爺的朝服呢?楚笑寒納悶地偏頭思考著,過了一陣,渙散的瞳眸終於凝聚起來,原來,眼前的人是胤禩。

“八……八爺……,”喉嚨暗啞了一陣,終於喚了出來。忽然之間,眼淚決堤般地湧了出來,眼睛被潮水般的淚水淹沒,什麼景物都看不清楚,只有白糊糊的一片。

“我剛隨皇阿瑪從塞外歸來……你……,你怎麼哭成這樣……”

楚笑寒感覺到自己咧開嘴笑了起來,滴滴答答的液體長長串串地在眼眶和下巴之間淌著,一陣又一陣的熱流滑過自己的面頰,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八爺,我沒有哭,我只是在流眼淚……”

第29章 昨日種種,似水如痕

胤禩悶了一陣,轉而嗤的一聲就笑了出來,說道:“聽說四哥要娶側福晉,還照足了大婚的禮俗,人家嫡福晉烏拉那拉氏都應允了,沒一點兒吃醋生氣的意思,你一個府裡頭的媽差倒是傷心成這樣子?嗯,親王按禮制可以有四個側福晉,眼下不過才封了兩個,還是有你的份的,幹麼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