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焉有些奇怪,環視房中,卻發現這房中似乎少了些什麼。
總有些怪異的感覺,至於哪裡奇怪,陳焉又說不上來。按理來說,蔡琰如今懷有身孕,是萬萬不太可能到處走動的,就算是出去散心,也決計走不遠,陳焉總能看到,可是如今她卻憑空消失了,怎能不讓人詫異?
“昭姬?!”陳焉有些著急,大聲呼喊道。
可是仍是沒有人回應,整個房中,只剩下他自己的回聲。回聲激盪,竟然有些淒涼之意。
陳焉越發著急了,他四下檢視,想要看看到底房中有何不同,視線剛剛掃過床邊之時,卻看到床上竟然留著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著雋秀的八個大字:
昭姬去也,君郎莫念。
“昭姬去也,君郎莫念……”陳焉痴痴地重複著這八個字,一時間有些呆住了。
“昭姬……昭姬,你這是去哪兒了啊!”陳焉反應過來之後,嘶聲大吼,一下子站起身來,招來下人,怒喝道:“昭姬去哪了?你們的主母去哪了?”
下人們渾渾噩噩,顯然是不知道蔡琰的去向,陳焉這一番怒吼,便是在房中演奏胡樂的胡姬都出門探看,默默望著怒氣勃發的陳焉,有些不知所措。
陳焉雖然心情激動,氣往上湧,但是心中卻也明白。他如何不知道蔡琰為何離去,恐怕蔡琰已經知道張遼前來結盟提親來的事情了。
蔡琰一定是知道自己萬萬不會拋棄她,選擇呂玲綺,但是為了陳焉的事業和天下,蔡琰毅然決然決定離去。
這外表溫婉的烈性女子,哪怕是在最後一刻,都如此的善解人意!可是她分明還懷有身孕,如今孤身離開,豈不是等同於送死?
“昭姬!你到底去了哪裡!找!快給我去找!”陳焉如同瘋魔,縱聲高呼道,家丁們不敢怠慢,立即動身而去。
陳焉只不過離開了幾個時辰,陳焉相信,以蔡琰如今的身體狀況,她萬萬是走不遠的,要找的話,陳焉定能夠將她找回。
可是事實卻往往令人扼腕嘆息。陳焉帶著家丁一直找到了月掛中天,仍是沒能看見蔡琰的身影。
一個女子,一個懷有身孕的母親,竟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整個洛陽城中,竟然就真的再也找不到蔡琰的身影了,哪怕是城外的各條官路,各條小路,都儼然沒有蔡琰的身影,陳焉頹然坐在城牆之下,落寞如同一條喪家之犬……
的確如此,自己的妻兒都保不住,陳焉不是喪家之犬,卻又是什麼?
可憐他心中尚未為自己的孩子想好名字,卻不得已,與他們母子失散。
這亂世之中,每天都有人失散,每天都有親人離去,可是陳焉萬萬想不到,自己和蔡琰,竟然在這麼一天,以這麼一種奇怪的方式,走散了……
陳焉抬起頭來,望著滿天的月光,忽然眼前銀光一閃,他驚異發現,自己的頭髮,竟然白了?
一夜白頭?
原來伍子胥的傳說,竟然是真的……
……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郭嘉便已經站在了陳焉的府邸門口,陳焉答應過他,第二天就會給他和兄弟們一個滿意的答覆。郭嘉信任陳焉,自然也知道陳焉不會讓他失望。
而至於昨夜鬧得滿城風雨的蔡琰失蹤事件,郭嘉似乎也有所耳聞。至於詳情,郭嘉卻也假裝並不知道了。
郭嘉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知道的東西往往都並不多,只知道有用的就可以了。
沒過了過久,郭嘉便聽見陳焉的府邸之中腳步聲傳來。這腳步聲沉穩而又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霸氣,郭嘉知道,這一定是陳焉出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走廊上走來了一個雄偉的身姿,這人身材高挑,肩膀寬闊,一切都十分熟悉,正是郭嘉的主公,陳焉。只不過,當郭嘉抬頭細看的時候,卻看到陳焉的頭上,銀白如雪的長髮隨風飛揚著……
“這?”郭嘉一下子呆住了,他怎會明白,為何一位眉目英挺,二十歲出頭的少年,竟然有一頭如雪一般的銀髮?
“這是怎麼回事?主公,你怎麼了?”
郭嘉再一次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快步上前,望著陳焉,卻發現陳焉除了滿頭的白髮,眉宇間也多了一股肅殺之氣。
這種氣郭嘉雖然不能準確描繪,但也知道這種氣代表了一個心狠手辣,殺伐決斷的性格特徵。這一夜之間,陳焉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怎麼會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陳焉同樣望著郭嘉,只不過眼神之中多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