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鶴搖擺著,走到了他身邊,伸出了長頸,用嘴去扯了一下他的褲子。
其實不如說是裙子更恰當一些,因為它破爛的程度,已成了一絲絲的線條,垂掛在下身前後。
冷紅溪回過身來,苦笑了笑道:“二白,你也來打趣我麼?”
那大鶴呱呱的鳴了兩聲,不住的搖擺著頭尾,冷紅溪忽然道:“哦!看我多笨,你大概是餓了吧!”
二白點了點頭,冷紅溪不由大喜,道:“你聽得懂話,真太好了,來!”
說著他縱身如飛,已來到了那片老玉米園內,信手摘下兩個最大的丟過去。
卻為二白騰空用爪接住,翩飛到一邊吃食去了。
冷紅溪這一剎那,幾乎是亂了章法。
他簡直不知要做些什麼才好,匆匆又把竹管內的來箋取出,開啟細看了一遍。
這一次他發出了一陣狂笑之聲,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
像這麼亂喊亂跳了一陣,才覺得情緒安定了下來,再去看那隻大鶴。
這時它已吃飽了,舒起一爪,把長頸彎於翅內,竟是睡著了。
冷紅溪自語道:“我要趕快繪好一張圖,叫這二白送回去!”
在忍耐了長達八年的歲月之後,冷紅溪現在覺得一天都忍不住了。
自由的可貴,是在於失去自由者的體會,否則僅是一個空虛的字眼!
他打定了主意,只見他足下一點,已如出巢的燕子一般,向著對崖之上縱去。
他身子向壁上一沾,僅以一腕一足用力,向上一翻,“嗖”一聲,已來到了洞口。
緊跟著身形一縮,暴縮如貓,只一伏身,已鑽進地道之內,這動作經過長年練習,已熟巧透了,即使閉著眼睛,也不會出任何差錯!
入洞之後,他即刻展開工作。
他收藏著幾張紙,平日從不敢動,像寶貝似的夾在書卷之內,這時他把它找了出來,尚還平整。
現在他腦子裡,細細的思索著此處的位置和地形。
這實在是一個大難題,自己雖然昔日記得出入這山的走法,可是事隔八年,早已模糊了。
冷紅溪急得頻頻捶牆,他用石塊,在地上畫了好幾遍,塗塗改改,最後選擇了一個比較近似的圖樣,又細細修改了一番。
自己看了看,確實也無法再清楚了。
他這才決定,把它畫在紙上,於是,他就用牙咬破了食指,直等鮮紅的血流出來,他才用它在紙上慢慢的描下來!
如此費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算完成了這件工作。
自己反覆的看著這張圖樣,愈看愈是不像,可是他實在也無法再畫出更好更仔細的了。
只好把它小心的疊好,放入竹筒之內,竹筒兩邊仔細的封好,這才算鬆了一口氣。
這些工作做好之後,天色也漸漸的晚了。
同時他也覺得肚子餓了。
自那天以來,由於絕望的侵襲,已令他忘記了飢餓,想不到一旦恢復了生機,立刻就感到想要吃飯了,意念之於人,是多麼神妙!
他把長長的頭髮,挽了一個髮結,拖在腦後,胸前的黑鬍子,也打了幾個結。
這些發須,在近年來,常會使他覺得不便,吃飯、睡覺,以及遊行山壁之時,都要經過一番特別的處理!
雖然是這麼煩人,可是他卻無可奈何。
幾天沒有到捕雞的地方去了,現在那些樹枝椏上,正拴著三四隻大雄雞,見他過來,紛紛飛動。
只是,這些經過前人設計,冷紅溪改良過的繩套,是那麼的巧妙,它們是無論如何也飛脫不了的。
其中一隻,因為吊得太久,已經死了。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