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想由她傳我,若由她在旁守候,卻可無慮,但現下命不由人,只有將石室之門封閉,若非迫不得已,不準人室研練,但若有必要時,方可照她留下的圖解去練習。
師傅還有一種想法,待我需要練這武功之時,那時我的功力更深,危險性也可以減少許多,現在姊姊既然和我定了約,並指定時間,可見她已知我在此,而且必能有破師傅這先天奇數之法,不得已,我們只好求助師傅這預先留下的武功了,期限已近,事不宜遲,只有到密室中習練,以但早日功成。’我忙向那密室四壁看時,果然看見有或站或臥,或坐的人像,都是運用手指在石壁上刻成,深度總在半寸左右,從那些人像上看來,果然和一般練的武功有異,最可惜的是她師傅並未留字,說明這種武功的名稱和練法,也只有按照圖式演練。
從這日起,我們即按照壁上圖解,循序練習,不多幾天,便已覺得出有些進境了,只覺丹田之中,一股先天之氣,靈活激動,只是有些意馬心猿,那真氣難以駕馭,顯而易見的是這種武功的功力,一經練成,必能摧硬毀室,崩石裂金,勁道之強,必非一般武功所能比不得上的。
我們兩人卻欣喜之極,只看這最初的幾天,就有這般的神奇蹟象,如果這功夫一旦練成,真氣由意發生,豈不是以意即可克敵於無形麼?不必再動手腳暗器,當對敵時,意由心轉,氣由意生,氣壯可以拔山,翻海,氣緩則可裂入肌膚,意之所向,氣可隨至,便可將敵人置之於死地。”
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都大驚失色,這麼說來,他們練的這武功,已超越了現今武術的境界了,以意即可克敵,傷人在無形之中,那還了得,這種功力練成之後,天下武林恐怕就無人能敵得過了!
唐棣更是聽得目瞪口呆,不發一語。
天都秀士跟著一聲浩嘆,道:“我們見到一開始,便有如此神奇的現象欣喜無限,又見迅速之極,一時大意,一天,我們正照圖解,對坐用功,我已入了佳境,只覺那先天之氣,漸漸凝結,活躍更甚,但衝力也更大了,正全神駕馭執行,處百不聞不視,過了兩個時辰,哪知我將先天真氣納人丹田,收功起身,卻風她仍端坐不動。
當時我未曾在意,只道她功課未完,不敢驚動她,便躡足走出。
哪知我在外面等了一個多時辰,仍然未見她走出室外,這時才心中漸漸起了疑惑,心中暗自想道:‘根據過去的經驗,她在練功的時間,多比我的時間少,先我出室,可是今天延長多了一個時辰,尚未出室。’這是我的心中,倒是七上八的起了不安,疑惑也可就更是大起來了,心中的恐怖不覺得油然而生。
我不敢稍慢,進到裡面一看,她卻仍端坐如故,沒有不好跡象,我當時心中暗想:‘莫非她的進境,比我神速,進入了佳境,不願收功,繼續修練,希望早已功成,以抵抗她姊姊的來襲。’又過了約有一個時辰,她仍然端坐不動,我這次的疑惑更大,起先是輕聲呼喚,見她仍不動彈,似乎毫無所知,便又以手拭摸了摸她的腕搏,雖然仍在跳動,但已微弱之極,我這才大驚,這時我心中大亂,心潮起伏,不知如何是好,應了:‘關心者亂。’的那句話了!
如果當時我不是心慌意亂,冷靜的運用我的功力,助她衝開心竅,我想也就無事了。
哪知她面色不變,端坐如故,我就不敢下手助她。皆因我深怕料想的發生了偏差,不知她那個先天真氣執行所在,如想法不對,下手錯誤,到那時,我不但不能救她,反面會害了她!那不是弄巧不成反成拙了,所以這些年來我就沒有下過手!
就這樣,她、她就再也沒起身了,八九年來,仍是端坐如故,待我確知她是被真氣衝閉了心竅,要救,也不行,我這才將鍾孔挖空,將她放在裡面,當時我感到上天有意虐待我,這種安排,豈不太殘酷了些,從此竟心灰意冷,便發誓摒棄武功,不但不再練,而且也絕不出手。”
天都秀士,說了這麼半天,方將前後經過說完,三人先是大出意外,沒想到說得這麼詳細,待她說到最後,方知他滿腔言語,是不吐不快,更可見他是自摒除了武功以後,每日守著她的遺體,觀看究竟,希望能有奇蹟出現,恢復正常,起死回生,可是多年以來,仍然沒有半點好轉,他有束手無策,悲苦的翹盼,煩悶的等待著。
他每天除了讀易經之外,恐怕就只剩下回憶!朝思而暮想了,他那幽恨之心,思念之情,鬱心中多年,無人可述,自然而然,便如黃河決堤,傾瀉面下,不完不止,他雖是對三人說的,只怕是目中有三人的形象,而心裡卻無半胳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