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婚禮見證人咧!」鄭漠沒好氣地拍下他的手,「平時副會長對你吆喝來指使去,最近居然放任你,不聞不問。你敢說沒問題,我絕不信。」
「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以前的我好可憐。」方子淇喃喃說著,「所以,我現在很幸福。」
「以前你惹了麻煩,副會長會幫你收尾,現在他撒手了,我和周遊都快不成人形了!」鄭漠尖叫,這才是他的主要目標。
「闖禍是本能,歹勢啦。」說得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方子淇繼續看窗外。
「你在看什麼?」周遊湊了過去,什麼也沒看到,正想收回頭,卻看到高一A班的小班花和一高大男生說說笑笑,娉婷走過。
「哦,在看前女友啊。」伴隨著鐵馬毀了的那天,老大和唐果吹了的訊息,他們也知道了。周遊取笑道:「瞧你最近的死樣,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
聽到唐果,鄭漠就想到自己報銷了的鐵馬,還有回去後大哥的暴走,心痛地連話都說不完整:「那種朝秦暮楚水性楊花的女人有什麼好,看到她我就想到我的機車……你都借去犧牲了,居然還沒泡上人,你你……」
「小美人交了新男友啦。」歪頭看著,「我被拋棄得還真快。」
「誰教你不爭氣!」鄭漠繼續暴走,「還浪費了我的車!」
側眼看了教室一眼:「沒有希望就撒手,其實女人才是最現實的。」
「被甩也不用找藉口,你這話公開出去會成為全校女孩子的公敵。」周遊沒好氣地蹭了下牆壁。
方子淇摸摸腦袋:「下午學生會有會議,你們先走,不用等我了。」
會議室裡,範子郗正站著發表意見。
方子淇雙手叉胸靠在椅背上,對子郗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很多時候子郗的瀏海總有一縷不肯聽話要掉出行列,遮在眉毛上,眉毛修長,在末尾來個漂亮的轉彎,眼睛波動很少,眼珠又黑又深,遠遠看過去也很有魄力。骨架輪廓已經不再是幾年前的細緻,眉眼越發剛硬銳利,咄咄逼人。再過幾年出了社會,只怕沒人敢在他的逼視下說不——雖然現在也沒幾個。
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子郗不管他的話,別人也不敢管他。會長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他只當沒看到,掏出新手機看時間——快七點了,難怪這麼餓。
「方子淇。」
意外被叫到名字,方子淇訝異地抬頭看了眼,子郗卻是公事公辦的眼神。
「後天起,開始佈置校園,巡檢各班進度,沒意見吧?」
「我知道了。」方子淇點點頭,又靠回椅背,揉了揉鼻子。
對兩人間這麼正常的一問一答,一個沒有百般抵賴,—個沒有暴權鎮壓,除了會長,其它人都驚訝地在兩人間瞄來瞄去。
「好,差不多就這樣,沒意見的話,散會。」
大家三三兩兩走開了,子淇坐在座位上沒動,莫名的焦躁抓住他的心。
「子淇,你還不走啊?」會長見到他,意外笑笑,「平時你都是第一個溜的。」
「就要走了。」他說著,看了子郗一眼,「呃,你要走了麼?」
子郗搖頭:「我還有事,你先走。」
「那我走了,拜拜~」
笑嘻嘻揮了揮手,子淇提著包,吊兒啷鐺走了。
「想撒嬌是不好的行為。」他邊走邊對自己說,「打破習慣是很辛苦的事,所以這段時間會比較辛苦。不過適應了就可以了,慢慢會好的……」
「慢慢……會好的……」他停下腳步,抬頭看天,天已經全黑了。都市的上空,是看不到星星的。
「如果……好不了,要怎麼辦?」
「小淇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從視窗看著外面,學生會長說著。
「不用煽風點火。他真正難過時,不會給你看到。」取出煙盒,想了想,又收起來,最近抽得有點多,抽過頭容易留下味道。
「你這招欲擒故縱看起來很有用,小淇已經有反應了。」
「不是欲擒故縱。」子郗將最後一疊資料放上會長桌子,「如果他確實要我放手,我就會放手。是我的,我會傾盡全力去佔有;而不是我的,我一分一毫也不會去動。」
「太極端了,就沒有中和之道?」會長無奈地看著桌子上又增加的高度。
「你該讚我執著專一。」子郗冷淡說著,也來到視窗。
「他現在對我,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去除習慣後,還剩下什麼……」
方子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