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眠心血來潮一句話,擊碎了小迷用替身瞞天過海暗中大展身手的美好想法,原本貌似微現一絲曙光的局面頓時黑雲壓頂,隱約的微小縫隙蕩然無存,重新陷於樊籠之中。
甚至比之前更令人為難,她到底帶不帶秀姨一起呢?
身邊除了秀姨無人可用的困窘小迷早有體會,捉襟見肘都比她富裕,她的情況,猶如傳說中全家只有一件衣服能穿出門,一個人穿了,其他人就只能寸縷裹身躲在家裡不能見人——秀姨就是她那件唯一的衣服。
留她在京城與陪同出行,絕對是兩難之選。
真不知趙無眠抽得什麼風!
如果她抗拒到底,拒不出行呢?他能把她怎麼樣?
“……趙世子那性子,”
秀姨頗有些心有餘悸的一言難盡:“不是原則性的問題,能順著還是儘量順著吧,不然他又得折騰。”
趙無眠那人,高深莫測行事又太過肆無忌憚,幾乎不受條框限制,全憑喜好,翻臉比翻書還快。
先前秀姨篤定他對小迷無惡意,而且會信守誠諾——齊國公府地位超然,行事不免霸道,但歷來遵守誠信二字,只要是齊國公府承諾過的,就不會出爾反爾。
是否屬實或許有待於進一步論證,至少對外的形象貫來如此,不曾有過一例毀諾事實,當然,亦或許人家手腳乾淨,即便是背信棄義,卻做得天衣無縫不留痕跡。
趙無眠身為世子,雖桀驁不馴囂張高調,卻是言而有信的,秀姨當初贊同小迷選擇他及他背後的勢力,這一條至關重要。
一路下來,趙無眠的確沒有違背協議,有很多地方做得比秀姨想象的還周到周全,一度令她生出好感,甚至誤以為他對小迷有別種心思——直到他突然翻臉,對小迷施以氣勢壓迫,秀姨才清醒過來,獅子就是獅子,不要因他偶爾流露的溫柔就以為溫良無害。
總之,若非不得已,秀姨不希望與他產生衝突。
對上一個囂張霸道不講理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讓是福。
“我也不想的,但我們現在哪有時間陪他去大元?”
小迷皺眉,滿臉惱意。
大元與大夏原本相隔得就遠,聽趙無眠的意思,還不想速去速回,有著遊山玩水的打算,他是無所謂優哉遊哉,可他這一個心血來潮的決定,卻是要壞了她的大事。
堅決不去?負隅到底?
誰知道趙無眠那個死變態會不會二話不說將她硬綁了去!
“……真是麻煩!容我好好想想。”
小迷捏著眉頭,反覆掂量,算了,順了他就是。
明面上看去大元是件對她無害的好事,難得他願意放她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只是,秀姨不要跟著去了。
“那不行!我不能離開小姐。”
秀姨完全沒商量,小姐到哪裡她就到哪裡,這一點絕不容改變。
“有趙無眠在,我不會出任何事。”
趙世子一定會將她保護周全,不會有一丁點兒閃失。
“那不一樣。”
秀姨急了。
“好,我知道了,先不說這個。”
也許趙無眠還不許秀姨陪同呢,講真,秀姨就是她的底氣靠山,這趟遠行若沒秀姨陪著,小迷還真有些忐忑不安呢。
只是,京城的事情好不容易有點小局面,若她與秀姨都離開,會不會前功盡棄?
“左右我是一定要跟著你的。”
秀姨也不纏她,將自己的態度表現得很強硬,別的事她都能依小迷,唯獨這件事不成。
小迷就是她的命,用替身符跑出去半天,自己都提心吊膽心神不寧,各種好的不好的念頭全冒出來了。
若她去了大元,一兩個月回不來,有什麼意外也鞭長莫及,秀姨一想到這個,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無論如何,小迷別想丟下她一個人走。
“我去元氣堂。”
小迷瞥了眼若有所思的秀姨,知她如今定是心潮起伏,怕她阻攔,丟下替身符,匆匆跑了。
“誒……”
秀姨望背影興嘆,認命地激發了小迷的替身符,營造出她正在休息的假像。
+++++++
小迷再次出現在元氣堂,因是第二次來,她熟門熟路地直奔交易區。
這次仍以靈符為交易品,她仍舊是比較謹慎,將交易量控制在保守不起眼的範圍內,採取與第一次一樣的配比方式,以各種中品士階高階符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