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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部分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我們人民黨講的是原則,我們陳主席說,幾千年前中國有一個叫做荀子的前輩,他說過,天下無二道,聖人無二心。你若真的是一個革命者,那麼每一件事都會符合革命者的標準。革命者就是為了讓百姓們能夠生活的更好,別看是隨地大小便這麼一件小事,對於真正的革命者,他們絕不會讓自己幹出這等事情來。心裡頭沒有別人,當然能拉開褲子就拉就撒。心裡頭若是有了別人,有著人民的利益,那麼你絕對不會這麼幹。”

聽到這裡,陳獨秀臉色已經變得極為凝重,他也是著名的學者,對於魯正平引用的這些話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別人用這樣的角度談論革命。按照魯正平這麼講,不僅沒有違背聖人的教誨,反倒像是聖人在兩千多年前就在教育那些讀聖賢書的人應該如何做一個革命者們一樣。陳獨秀髮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餘地。如果一定要引經據典的用什麼“從權”“事有不可違”來辯解。陳獨秀很清楚,即便自己口燦蓮花也僅僅是在強辯。因為站在安慶城百姓的立場上,嶽王會在安慶的這一個多月時間,人民的確是受苦了。人民根本沒有享受到任何革命的好處,忠於革命的同志也沒有享受到任何好處。享受好處的僅僅是那些依附革命,然後分錢分糧,隨地便溺的會黨。

陳獨秀面對比自己年輕好幾歲的青年,坦率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魯先生,您的道理說的對。我錯了。按照您所說,我們該怎麼辦?”

“辦事講究一點,就是有始有終。我們人民黨每次打仗之前就要統一思想,打完仗還要統一思想。這個思想統一在哪裡?統一在這件事是否要開始,是否辦完了。不知道陳先生你怎麼看,在我看來,以我們人民黨的角度來看,你們在安慶失敗了。哪怕下次你們打回來,而且佔據了安慶,湖北新軍再打過來,被你們全殲。你們這次也已經失敗了。想有效撤退就必須統一這個思想。安慶這一仗,你們已經敗了。”這是陳克在政委培訓時候反覆強調的工作方法。實事求是首先就是要面對現實。哪怕現實能讓人絕望,也必須正視現實。不肯面對現實的話,就必然要說瞎話。一個個瞎話堆積起來,革命事業就會無可挽回的走向覆滅。

即便是陳獨秀這樣優秀的文人,讀過那麼多書,有著那樣的聲望,但是魯正平讓他面對在安慶失敗的現實,陳獨秀依舊無法做到。他只覺的臉上滾燙,口乾舌燥。陳獨秀可以承認自己做錯了,但是陳獨秀強烈想否定自己在安慶失敗了。做錯了可以改正,但是失敗了就不能重來。這就是承認自己準備了這麼久,耗費了這麼多心思才奪取安慶這件事,徹底以失敗告終。這是陳獨秀絕對不能接受的事實。

陳獨秀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看深夜的燈光下看起來甚至有些猙獰。魯正平心裡頭有點發怵,他擔心陳獨秀萬一突然發瘋怎麼辦?就現在看,讓陳獨秀真心承認失敗好像難度太高了點。魯正平一面擔心,一面就有些奇怪了。在人民黨裡頭,那些沒讀過多少書的同志們,反倒很容易接受失敗的事實。而且也能夠很好的進行批評與自我批評。不就是承認個失敗麼?事實在那裡擺著,有什麼可以不承認的?沒怎麼讀過書,只是在人民黨裡面才學了知識的同志能面對失敗。而陳克主席那麼大的學問,更是絕對不掩飾失敗。看陳獨秀也是讀過書的人,卻好像被讀過書的給害了。不認字的三歲孩子都能承認自己幹不了什麼,把什麼事情給幹失敗了。反倒陳獨秀這種讀了書,已經成年連的人,卻連承認失敗這種小事都辦不到了。

幸好魯正平已經睡了一覺,此時夜深了他也不覺得困。他與何進武交換了一下視線,魯正平從何進武的眼睛裡頭看到一種很無奈的感覺。魯正平微微嘆口氣,怪不得陳克主席寧肯不要安慶也要趕緊與嶽王會這些“革命黨”劃清界限。和這種組織合作,得操多少鹹淡心。魯正平對陳克的眼光打心裡頭佩服起來。

等了好一陣,陳獨秀的神色才恢復正常。“魯先生說的對,我們嶽王會的確是失敗了。我明天就會在城裡頭髮告示,向百姓說明此事。然後我們就會退出安慶。”

何進武聽了這話再也受不了了,他問道:“陳先生,你發告示幹嘛?”

“呃?這得向百姓說明此事。我們讓百姓受了這麼苦”

何進武性子比較急躁,當時不好聽的話就說出來了,“你說明個屁啊。趕緊把安慶城打掃一下,然後收拾東西跑吧。說明什麼啊?貼什麼告示啊?你覺得老百姓不知道你們頂不住麼?你想啥呢?”

與魯正平那種好歹還算是彬彬有禮的話語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