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詠芬不禁默然,良久才道:“你父親的那柄扇子一定就是修羅雌扇嗎?”
李平候點點頭道:“我相信是的,因為父親得扇之後,給過我一封信,上面說到什麼修羅九轉玄功等語……”
莊詠芬臉色一動,可什麼話都沒有說,李平候又道:“而且我覺得此人十分陰沉,你記得陶先生對他的批評嗎?這個人將來也許會比黑旋風更加殘暴不仁,因此我覺得今天我們的責任,還是幫助陶先生保護那兩柄扇子,千萬不可落入這人手中……”
莊詠芬輕輕一嘆道:“大哥的決策一定是對的,小妹聽由大哥作主。”
李平候點點頭。
那人忽地回頭一笑道:“二位的私話談完了?”
李平候一怔,隨即哼了一聲道:“我們說的不能算是私話,而且我相信你也完全聽進去了!”
那人笑了一下道:“在下也許聽得一兩句,但是也可以說沒聽見,因為我最不喜歡聽探別人的隱秘,也不喜歡在背後批評別人!”
李平候與莊詠芬臉上一紅,那人又笑著說下去道:“所以二位的談話,我只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有記在心裡……”
李平候怒聲道:“胡說!你不記在心裡,又怎麼知道我們在背後批評你?”
那人笑了一下道:“那是二位直接講到我身上,我心中一動,乃留下一點印象,不過二位請放心好了!這點印象馬上就會消逝的,因為我對人對事,絕不存先入為主的觀念,眼見之事,尚未必可全信,以貌判人,尤不可憑,孔子與陽貨形貌皆肖,一為聖人一為小人,二位年紀尚輕,斷不可存那些膚淺無知的想法,君子立身處世,唯一誠字,待人以誠,人也以誠待你……”
李平候被他搶白的十分難堪,厲聲大叫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笑笑道:“在下論年歲似乎比二位大一點,雖不敢以長者自居,但是朋友問姓名的方法,應該有點禮貌!”
李平候張口結舌,無以為答,倒是莊詠芬眼珠一轉,含笑道:“借問先生高姓大名?”
那人笑笑道:“不敢當!在下姓喬!草字鳳棲!乃鳳凰棲於喬木之意!”
李平候一聽這名字相當陌生,心中又不禁起了一陣疑念,但是又為了怕人家譏笑他不懂禮貌,乃勉強地一拱手道:“喬先生一向在何方得意!”
喬鳳棲笑了一笑道:“說來慚愧,在下讀書學劍兩無成,只落得行騙江湖為生!”
眾人俱是一怔,喬鳳棲又笑道:“江湖三百六十行,在下這一行卻無法歸入任何一行,故自取了一個名號,叫做‘行外人’……”
莊詠芬笑了一下道:“先生的行業倒真有趣!”
喬鳳棲哈哈大笑道:“有趣歸有趣,卻也不免風險,因為在下的騙術尚稱高明,行道以來,從未失手過一次,因此有時找錯了物件,碰到一些身懷絕技的高人,雖然僥倖行騙得手,卻幾乎送掉性命,我記得最危險的一次,就是騙取這一柄扇子……”
李平候失聲叫道:“什麼!你那柄扇子是騙來的?”
喬鳳棲點點頭道:“不錯!在下身無一物,所有的東西都是靠著騙術得來的,這柄修羅雌扇是向一個古董商人手中騙來的,那可能是在下行騙生涯中最艱難的一次,那個古董商人望上去雖不起眼,其實文才武功都是超人一等,我想盡方法將扇子騙到手中,結果被他迫得天涯亡命,幸而我騙術精明,使得那人又上了一次當,不但將扇子交給了我,而且還放過我不再找我麻煩,那經過可真是曲折離奇,以後有機會,當說給各位聽聽……”
李平候一直在玩味他的每一句話,不知道是真是假,靜虛卻哼了一聲道:“你既是一個大騙子,今天的事,焉知不是你另一個騙局?”
喬鳳棲一笑道:“對了!正是一個騙局!”
陶澤令的臉色一變,喬鳳棲又笑道:“雖然是個騙局,你們仍非往裡面鑽不可,因為我騙人從不說假話,只有真話才能使人相信而心甘情願地受騙……”
陶澤令哼了一聲道:“那你行騙的目的又是什麼?”
喬鳳棲平靜地道:“自然是要得到你那兩柄扇子了,不過你放心,那兩柄扇子上的武功我也不會去學,以我的根骨,學起來絕不會比你更好……”
靜虛也叫道:“那你是為了誰?”
喬鳳棲笑笑道:“自然是為了我說的那個人,因為只有他才能將雌扇上的武功充份的發揮出來,現在你知道是騙局了,還是會甘心的受騙對嗎?”
靜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