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的意味,"你以為,一味的躲閃有用嗎?"
我頓了頓腳步,沉聲回道,"風千遙胸無大志,只願做縮頭烏龜。"
車行了半月,離天州越發近了。
一路平靜無波,我心中緊繃的弦也漸漸鬆了下來。
晌午十分,秦慕提議在茶寮修整一下,我見日頭甚大,又想離天州不過一個時辰的距離,便同意了。
秦慕命一護衛去天州報信,自己則四下檢視。
黎黎窩在我懷裡,懶懶地提不起精神,五姐姐坐在我對面,看神情也是十分疲乏。
我點了茶水、包子,喂黎黎吃了一點。
不多時,有一男一女並一個小童走來,看樣子,是一家三口。
晌午多是歇腳的,沒有空位,那娘子並女童便與我們拼桌坐在了一處。
我四下望望,不見秦慕身影,料他大略是去解手了,也不多問。
那女童大略七八歲的年紀,很是活潑可愛,只是有幾分愛玩鬧,坐不安穩,還嚷著要和黎黎玩。
黎黎雖吃了些東西,依舊是懨懨了,耷拉著眼皮,不肯動彈。
女童道,"弟弟定是渴了,我給他倒杯茶水。"
她口中說著,一伸手卻打翻了茶水,茶水順桌而下去,險些燙到黎黎。
那娘子趕忙上前,"呀,你衣襟都溼了,快擦擦,"她自懷中拿出帕子,擦向我胸前,我連聲道謝,卻不想她一把搶過黎黎,本是站在一邊的女童,忽地抬手一揚,白色的粉末霎時落入我眼睛。待再一睜眼,五姐姐已追出十米開外,我正要跟過去,不防背後一痛,霎時便沒了只覺。
待我清醒時,手腳已盡被綁住,我側頭看去,身邊靜坐的人讓我霎時間心驚膽顫。
此人正是當日先被芸熙挑斷手筋後被誤會下毒攆出雨王府的羅姝。
她淡然一笑,"許久不見了,你過的很不錯嗎。"
我胸口一沉,料想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黎黎在哪?"
羅姝皺眉。
"我抱著的那個孩子,是小雨和果果的,你萬萬不可傷他!"
羅姝輕輕一笑,神色卻有一絲猙獰,"我自然知道黎黎是誰,我只是好奇,你如何有顏面竟然讓他喚你孃親!"
我垂下眼眸,心知她不會傷害黎黎,一時竟覺得胸口萬壑盡空,心中的懼意亦消散的七七八八。
人誰無死?
我斷她經脈,累她身敗名裂,她取我性命,也算公平。
馬車仍在急行,馬車裡是長久的靜謐。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她抬手上前,取了水袋自飲。
我微微一驚。
羅姝抬起眼眸,"我大哥如今已經殘廢了,為了治好我的手臂。"
她伸手上前,"我當時便發誓,有朝一日,定會用這隻手取你性命。"
我周身升起寒意。
"可是,我後來覺得,單單讓你死,我不會快活,讓你受盡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才痛快!所以,我費勁心計,為你琢磨了一個好去處。"
我心頭一凜。
"曉戴和東明的邊境,有一個隱秘的部落。那裡的人還未開化,野蠻的很。每年他們都會從外面買回女子,拔了舌頭,鎖在窯洞裡。他們常年活於野外精力旺盛的很,白日裡也是要進去幾回的。待那些女子生出孩子,女孩要活活溺死,男孩便一起養著,左右也不知孩子的父親是誰。"
羅姝笑了起來,"這一次,風千遙,我看你如何跑出來。"
我透過被風吹起的簾布,不著痕跡地向外打量。
駕車之人是在茶寮見到的男人,那娘子與女童並不在一起。
從此地到曉戴東明邊境,至少一月行程,我還有機會。
我正如是想著,不提防羅姝取了帕子,緊緊捂住我口鼻,只十來秒的功夫,我便暈厥過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便在醒了昏,昏了醒的日子中度過。
不過七八日,人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這一日,我醒來時,羅姝還在睡著。
她定然料不到我會如此快便醒來。
我能有這般潛能,倒是多虧當初被關在延陵霄府邸那半年的磨練呢。
我看了眼天色,約莫是申時左右。
這幾日我幾乎不曾進食,手臂已細了一小圈,繩子不及前幾日那般緊了。
我屏心靜氣,細細摸索,一刻鐘後,終於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