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醒來時,天已經黑透。
柳玥朦朧著睜開眼睛,便瞧見搖曳的燭光下,前桌邊上,正坐著個清冷淡漠的俊挺男子。
柳玥一愣,瞧清那人的容貌,忙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雙手被反剪著束在身後。
柳玥皺皺眉,小心翼翼的張口:“我……”
容溯緩慢的看過去,深邃的眸子,在柳玥身上掃了一圈兒,伸手,從桌上的包袱裡,拿出一份通關文牒,上面,‘持牒人’後,清清楚楚的寫著柳玥二字。
要從京都快馬加鞭來到古庸府,一路上需得穿州過府,若是沒有身份證明,誰又能讓你順遂進城出城?
柳玥二字,容溯是熟悉的,不為其他,只為柳玥是柳家人。
柳家落罪,柳城還押天牢,柳家其他人的訊息,容溯這裡也早已列檔看過,其中柳家女眷中,便有柳玥二字。
當初看時,容溯只是匆匆一瞥,並未在意。
但容溯在文字上可謂記憶超群,見過一次的名字,再見毅是能記,此時通關文牒放在手邊,對照上面的名字,容溯又哪裡能不知眼前這人身份。
容溯慢慢起身,拿著那份文牒走到塌邊,將其扔到床上,淡淡的問道:“目的。”
短短的兩個字,是疑問,卻問的冷漠。
柳玥抿緊嘴唇,她見過容溯好幾次,雖說都是在各家宴會上的遙遙一觀,可心中卻早將此人奉若親人的。
若成了夫妻,不就是親人嗎?
在柳家備受冷遇,柳玥早想脫離那個如狼似虎的境地,而待有人告知她,她的八字屬性,與那權傾朝野的七王爺堪稱珠聯璧合後,她便蠢蠢欲動,一直期待著,這個神人一般的男人,能帶她脫離苦海。
但無論心中想的再如何多,此時此刻,的確是現實中,柳玥第一次與容溯單獨相處。
對方不識得自己,並不奇怪,但他用這種懷疑又冷漠的語氣,質問她有什麼目的的接近他,卻讓她不能忍受。
咬緊了唇瓣,心中悵然幾息,柳玥按著早已想好的說辭,沉默了一會兒,道:“小女柳玥,拜見七王殿下。”
柳玥很識趣,既然通關文牒已經讓對方看到了,那自己的身份,對方必然也已知曉,她也無須扭扭捏捏,還不若自報家門,反而能博得對方一絲信任。
而實則,容溯對柳玥並不信任,只是淡漠的看著柳玥,等柳玥繼續說下去。
柳玥抬眸看了他一眼,其眸子顧盼生輝,盈盈水波,柳玥眸露委屈,輕垂著眉宇道:“小女初來古庸府,本是想尋故人一救,卻不知其住處在何,正待小女想隨意找間客棧落腳時,遠遠瞧見王爺身影,這便,這便……不自覺的,跟上了王爺,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王爺恕罪……”
柳玥說著,還勉強坐起來,又改變了動作,雙膝跪著,朝著容溯磕了個頭。
容溯微微蹙眉,對柳玥這個回答不置可否。
京中情況他一清二楚,此人為柳府小姐,卻能輕而易舉逃家而出,還千里迢迢,恰恰就來了古庸府,這世間,還當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容溯心中謹慎,又問:“你說來尋故人?”
一個閨閣千金,千里之外還能有什麼故交不成?
柳玥點點頭,溫順的道:“小女來找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家大姐姐……”
柳玥說完,特地抬頭看了一眼,果然瞧見容溯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柳玥又垂下眸,心中思忖,看來,七王爺並不知柳蔚就在古庸府,如此一來,自己倒是沒來遲。
柳蔚與七王爺到底曾有婚約,柳玥只怕自己來晚一步,柳蔚就已與七王爺有過接觸。
若是如此,自己行事,便要多一層顧慮。
現在看來,卻是極好,七王爺不知柳蔚在此,也就是未曾與見過,更不可能有什麼交情。
這般,自己將來動作,也無須小心翼翼,謹慎為之了。
房間裡,有幾個呼吸的安靜,等到容溯回過神來,卻是眯緊了眸子,表情,深深一變:“柳蔚?”
柳玥看他如此激動,心中有些不虞,但還是點頭應是。
柳玥又說:“逃家之前,小女偶然聽到母親與下頭之人談說,說是大姐姐就在古庸府,還說眼下就剩大姐姐未遭連累,將來,若皇上當真容不下咱們柳家人,母親便要通路通路,好歹將尚在稚齡的小弟送來此處,託付予大姐姐,哪怕下半輩子,姐弟二人浪跡天涯,也總比小小年紀便沒了命的好,小女也是聽了此話,這才……這才匆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