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識讓他不安,在毀滅一切的災難面前他卻什麼也沒有失去,甚至可以說因此而獲益匪淺。
他的父母雖然失去了神志,但他們的生命那卻是由哈利失去雙親以及十幾年的孤獨生活換來的。作為一個懦弱的男孩,是鄧布利多的死還有哈利的逃亡帶來了他的成長。更不要說這個草藥學教授的職位,在那場戰爭讓太多的教師崗空留無人可坐。
還有他最珍惜的金妮,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將會是誰的妻子。
他的生活是偷來的,每一天都生活在負罪感還有不安之中。
“先生。”一個長卷法的小女孩仰頭說,“那邊有個人在找你。”
納威順著她手指著的地方望去,墨黑的長袍,鉑金色的頭髮。
在學生時代,自己最害怕斯內普這件事情人盡皆知,但很少人知道馬爾福在那個名單上名列第二。
對於斯內普的恐懼在七年級時已經基本消散了,對他的忌憚卻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早安。”走出溫室,納威向他問好,德拉科一手別在腰後,簡單的回禮。
“上次拜託你的東西準備好了嗎?”德拉科問。
“是的。”納威溫和的說,“跟我過來吧。”
他帶著德拉科向自己的小溫室走去。
一棵紫紅色的曼陀羅,比普通的曼陀羅要來的細小妖異,被納威放在角落深處。
“這株可以用嗎?”他問。
德拉科湊近了曼陀羅,他用魔杖撩起一片葉子,眯起眼睛觀察上面紫色的脈絡。
“沒錯。”他直起腰說,“確實是這個品種。”
“如果你要帶它回去,注意不能使用幻影移形之類的魔法。”納威對他說,“番蔓陀羅恐怕承受不了。”
“我知道。”德拉科說,他把那個小花盆抱了起來,“我從莊園帶來了馬車。”
華麗的馬車,巨大的莊園,不可一世的權力。馬爾福家依然堅不可摧,雄厚的財力和聲望堆砌起來的高傲無論何時都不曾減退。骨子裡透出來的高人一等,光是這種氣勢就可以壓的人無法喘息。
當德拉科冷著臉一點一點的把傷員的碎骨粘合時,他病人的掙扎一向最小。。
花盆被交給了一個小精靈,德拉科禮貌而又疏離的講了幾句道別的客套。
“馬爾福!”納威忽然叫住他,“這是要治哈利眼睛的嗎?”
德拉科半側過身子,點點頭。
納威踟躕著,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開口。
“怎麼了。”德拉科冷冷的問。
“番蔓陀羅……不是那麼簡單能夠使用的魔藥。”納威終於開口。
德拉科沒有動作,納威知道他在等自己說完。
“我知道你的魔藥技術很好……但是,蕃蔓陀羅的魔藥製作需要很大的魔力支撐。”納威為自己的話而畏縮了一下,然後他繼續說,“我不是說你的力量不夠強大,只是……它所需要的魔法很精純,這是需要時間的積累還有錘鍊的。”
“你對我的程度很清楚麼。”德拉科嘲諷的說。
“我清楚的是你同我一樣的二十出頭。”納威鼓起勇氣。
德拉科轉身,冷漠的平視自己。他的肩膀放鬆且略為下沉,髮尾安靜的掃過。手隨意的垂著,剛好停留在褲縫的附近。嘴唇緊閉,下頜微收。
他甚至都不用發出一個字。
“我……”納威語塞,“只是建議你……在醫院裡找個年長的,或者去找……”
“呆在安全的霍格沃茨的你當然不會明白,在戰爭時期的一年就可以讓人擁有十倍的成長。”德拉科快速而乾脆的說,“或者從什麼時候開始,魔藥變成了你的強項?”
納威的臉驟然變色,德拉科在好幾年前就開始變得沉默內斂,自己沒有想過他居然會重拾過去那種惡劣譏諷的語氣。
“你……”納威呆滯的說,與其說他感覺到的是受到侮辱的憤怒,不如說是驚訝。
德拉科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最後看了自己一樣,大步流星的離開。留下納威在原地,為自己的各種猜測苦惱。
那種像是被戳中痛處的激烈反駁,沒有任何理由在這裡出現。
你到底是怎麼了,德拉科。
莫麗?韋斯萊
莫麗卷著袖子,指揮著鍋碗瓢盆在水槽裡丁丁當當的相互碰撞。在空餘的兩秒中她彈了一下魔杖,桌子上僅剩的幾片烤麵包便走著之字形向儲藏櫃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