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這一切,凌雲早就心知肚明瞭。怕惜娘擔心,悄悄使了個眼色讓惜娘不用多說,跟上就好。
☆、雕蟲小技
一行人快步趕回凌府主宅,一眼便看見大夫人林玉萍正坐在後院的花圃邊喝茶,旁邊還擺著一副繡架。
李香蘭手一揚,揮去紫荷扶著她的手,對著林玉萍就是一拜:“還請大夫人為香蘭做主!”
林玉萍伸手虛扶一下,端莊地笑著說:“香蘭妹妹,快起來。不是早說了,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們姐妹間不需要這些俗禮嗎”眼睛往李香蘭身後一瞧,丫鬟暮春手裡拽著凌雲的胳膊,頓時驚得站起身來,“哎喲!妹妹這是幹什麼啊暮春,還不快把五小姐放開!”
“姐姐,妹妹這是給凌府抓了家賊!”李香蘭伸手攔住正欲上前扶凌雲的大夫人。
林玉萍眼珠一轉,臉色沉了下來:“哦”眼神往四周一掃,見許多下人都往這邊看過來,“在這院子裡說這些像什麼話!跟我進來再說。”轉身就向堂屋走去。
李香蘭喚暮春繼續拽過凌雲,自己帶著紫荷跟了進去。
凌府堂屋的正中牆上掛有三幅男子畫像,分別是凌家已過世的三代家主,均是南寧皇朝的大將。畫像下襬了一副香案和一些貢品。堂屋四周牆上掛著一些字畫,角落裡有不少造型各異的花幾,上置花草盆景。
香案前是一張紫檀一腿三牙條桌,條桌上擺一個金光閃閃的半尺高將軍塑。條桌的兩側各放置了一張紫檀雕紋高束腰扶手椅,上鋪暗紅織錦坐墊。在兩張扶手椅下方,擺放著一套紅木鑲雲石連幾背板椅。
林玉萍徑直走到紫檀扶手椅上坐下,又喚丫鬟冬巧去上了茶來。待李香蘭一干人等都進來了,這才開始問起事情始末。
李香蘭餘怒未消,氣憤地向林玉萍講述著之前發生的一切。進了堂屋,暮春就放開了拽著凌雲的手。此時的凌雲正一臉事不關己地站在下首欣賞著牆上的字畫,不時還笑笑點點頭。
李香蘭雙手將金簪托起,遞給了林玉萍檢視,狠狠瞪了一眼凌雲,又對林玉萍說著:“姐姐,這事兒可不能姑息!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怕得給咱們凌府落下笑柄。”銀牙一咬,心裡簡直想把這凌雲給生吞活剮了。
“妹妹,這是在教我怎麼做事嗎”林玉萍臉色一冷,慢悠悠地說著。
李香蘭嚇了一跳,雖說這大夫人往日裡很好說話,從來沒有因自己只是小妾而呼喝過她,可妻與妾天差地別。彼此是私下稱姐妹,但遇到正事,自己實際上和高階點的奴婢沒多大區別。聽林玉萍這麼一說,連忙搖頭說道:“不是的,這麼多年來,大夫人管理凌府井井有條,這府裡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妹妹會這麼說,也是隻是覺得姐姐心太善罷了。”
“心太善”凌雲一聽李香蘭這話,差點沒笑出來,心下暗自嘀咕:“這李香蘭真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那林玉萍怕是這凌府裡最會裝的,哼!心善她那就是從善心人裡挑出來的!”想是這麼想,卻沒露出半分神色,只是冷眼繼續看著戲。
且說惜娘沿路跟著進來,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此時見堂屋這番情形,更是擔心,暗自思索著怎麼才能免了這“家賊”的說法。
這時,坐在上首的林玉萍又說話了:“妹妹啊,這事兒我實在是不好做呢!”很無奈地搖搖頭,看了李香蘭一眼,又看了看凌雲,“五兒才多大。雖說這些年一直呆在那小院裡,可畢竟吃穿用度都沒缺過什麼。興許也就是貪玩,哪能真的為了錢財去做賊。妹妹,你說呢”
凌雲暗地裡臉色一冷,心想:“這話說得巧,明裡是幫我辯解,可實際是坐實了“家賊”的說法。”
“這……就知道姐姐心善,定是狠不下心教訓五小姐的。可若是就這麼算了,且不說別的,就五小姐本身來看,以後豈不是更會助長了這性情”李香蘭一怔,接過話說著。
“那……依妹妹看,此事怎麼處理才好呢”林玉萍為難地看著李香蘭,又去看凌雲。見凌雲完全無視她,正在優哉遊哉地欣賞字畫花草,頓時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凌雲看似在好奇地東張西望,其實一直默默關注著堂屋內發生的一切。此時,眼角餘光正好捕捉到那林玉萍眼中一閃而逝的一絲厲色,也重視起來。回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惜娘,小嘴一嘟,就去拉她的手,還撒嬌地說著:“奶孃,這裡好悶啊!我害怕,我們回去,好不好”
惜娘本已是心急如焚,忽然臉色一變,微微一笑,握緊拉著自己的那隻小手,溫柔地對凌雲說:“按大夫人剛才說的想來是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