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輕飄飄地飆出來的這一句話,不僅斷了南宮志洛接下來為他兒子開脫的話,且一句‘三弟’正是明明白白地在警告他。
她們母女倆雖是被流放在雲城這個小地方,但是嫡系的身份並沒有被摘除,論家族地位,他南宮志洛還得恭敬地尊稱她為‘大嫂’,想以勢壓人?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那旁系的身份夠不夠格吧!
南宮世家上下尊卑之嚴比起歷史上那些皇室有過之而無不及,南宮志洛還有這裡的每一個人縱然不將他們母女放在眼裡,但在她說出這句一定程度曬出嫡系身份的話的時候,若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不敬的話,傳回本家裡,那可就是犯了大忌諱,可大可小,並非一個南宮志洛能承受得了。
這個孃親,不錯啊!對她的味!
南宮志洛的剛毅的臉上快速地變幻著各種神色,最終化為一片晦暗莫明的沉靜,朝著莫凌夕所在的屋子道:“大嫂儘可放心,志洛身為一莊之主,自會公事公辦。”
莫凌夕沒再開口,似是對他的話很滿意。
但某人就不滿意了,汪芝芳表情憤慨,咬牙切齒地開口:“洛……”還未說完,便被南宮志洛揮手打斷。
“好了,都不要說了。”深吸了一口氣,南宮志洛咬牙沉聲道:“南宮君華殺害同族兄弟,罪不可怨,念在事出有因,並非蓄意殺害,依族規,杖責三百,即日起前往悔過崖關禁閉兩個月,潛心悔過,所應分得的一切物資,包括輔助靈丹、劍器等全部中止發放,以觀後效。”
“爹……”南宮君華不可置信地驚叫出聲,他沒想到他爹真的會處罰他,而且還罰得這麼重!中斷他身為嫡子每個月所應得的物資,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而且他也不要去那個可怕的思過崖,兩個月啊!爹這也太過分了。
豈止南宮君華覺得他過分,南宮紹山更覺得他過分,這擺明了還是在包庇嗎?
景順雖是表系,便畢竟也還是南宮家的子弟,就這樣死得這麼慘,依族規,至少要廢功一段,可是人家是這一支分支的頭頭啊!都已經對自己的兒子做出這樣的處罰了,即使心有不滿,也不能再出口!
南宮志洛豈會不知在場這些人的心思,狠瞪了不知他苦心的兒子一眼,轉眸看向南宮君陽和君邪道:“至於陽兒和邪兒,此事的責任不在你們,不必受罰,不過,陽兒身為庶子,竟對自己的哥哥動手,罰關禁閉兩個月,不得出房門一步,邪兒本就身體不好,今日又受了如此驚嚇,該好好休養,即日起,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來此打擾邪兒,邪兒自己也要注意點,莫隨意離開小院。”
此話說得冠冕堂皇,即公正公平又關心疼愛侄女,其實不過是變相地在關南宮君邪的禁閉,而且是沒有期限的關禁閉。
很顯然,南宮志洛是個高明的掌權者,熟知打東家一拳給西家一顆糖的道理,目光轉向橫屍在地上的南宮景順,沉穩中帶著悲切道:“景順今日橫死,乃是我南宮家之損失,予以厚葬,景平,景易,景邦三位表侄也因兩位逆子的胡為而受了傷,紹山,待會你到我房裡來,拿三瓶‘玉炎露’給三位表侄,另外,庫房的補品藥材隨取,務必使三位表侄儘快恢復,莫誤了一年之後的測評大會。”
噝……一聲聲倒抽氣聲響起來,沒有人想到,南宮志洛竟然給予了這麼厚的補償,表系眾人頓時大喜,南宮紹山連連稱是,連忙讓人將南宮景順給抬下去。
死了一個南宮景順,能得到這麼大的好處,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如同演了一場鬧劇一般,有人歡喜有人愁,一條人命,就這樣在南宮志洛‘公正’的處理下落幕了,沒有人會再想去看家族恥辱南宮君邪一眼,嘩地一下全都隨著南宮志洛離開了。
誰又能知道,這一場人命鬧劇,正是他們眼中的家族恥辱所一手導演出來的戲碼呢!
滿目瘡痍的小院中,被催促著離開的南宮君陽不得已放開懷中的君邪,擔憂不已地囑咐道:“八妹,這兩個月,六哥就不能照顧你了,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好在,爹下令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你,又發生了這件事,想必沒有人會再注意你,兩個月後,六哥再帶你出去玩,乖……”
看著一步三回頭的南宮君陽,君邪其實很想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這人是白痴還是太單純了,竟然聽不出他爹的話外音,真難以想像他是怎樣在這種勾心鬥角的大家族裡存活到現在。
轉回頭看向莫凌夕的屋子,君邪亮如黑曜石般的雙眸精光頻閃,拖著基本已有極限的身子回屋,忍著劇痛,癱躺在硬梆梆的床上,靠著超強的意志力撐著的身體在放鬆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