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不說我也知道,沒有人會束手待死,這個世界的敵人也不只有晶簇一支,即使沒有晶簇,我們也一樣要經歷魔法潮汐。十二輪月亮從來沒有心懷善意地照耀沃恩德,我們一樣還有狼禍、還有邪教徒要對付。”
塞伯斯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釋:“既然你想通了,就請接受來自於上古血脈的饋贈吧。”他指著自己佈滿花紋的蒼白的胸膛,潰爛的面板下一顆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心臟在搏動著:“黑暗之龍的第二個傳承,來自於水晶之龍熾烈的寶貴知識就在這裡,舉起你的劍,刺過來吧。”
“……這。”布蘭多看著他愣了愣。
“發什麼呆。我可不會束手待死。”塞伯斯舉起手中的冰霜之刃:“寶藏就在我身上。你想要用,就用你的劍來取。”
“我靠。”
……
冰窟中有些安靜,有人已經講完了先前發生的故事,他手中,霜詠者辛娜明亮的劍刃橫放著,映著洞頂上的萬載積冰,形如一泓寒潭。
布蘭多盯著自己的左手。在外人看來那隻手上覆蓋著一層由龍鱗狀起伏的甲片構成的金屬手套——龍神的祝福——但在甲冑之下,手背的面板已經灼傷,焦黑醜陋的傷口呈放射狀分佈,在這些扭曲的傷口中心,有一枚沉沉發光的黑色寶石,寶石內裡燃燒著如同琥珀一樣明亮的火焰。
那就是黑暗之龍的第二傳承。
灰劍聖。阿洛茲久久沒有出聲,彷彿還在回味塞伯斯口中描述的那場戰爭。所有人都在思考那位敏爾人的領主出現在這裡,又單單將這位託尼格爾伯爵拉入極之平原是為了什麼,對於黑暗之龍的傳承布蘭多當然是隻字未提,但塞伯斯向他展示的‘未來’已經足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如何確定他給你看到那些就是真的?”開口的是萊納瑞特?奧勒利烏斯皇子,皇子臉上的神情無所謂信任與不信任,只讓人相信他僅僅是出於一種對於話題的掌控的**的本能而開口。
“他從未想讓我們相信那就是真的,王子殿下。他只是展示給我們看而已。至於我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其實無損他分毫。那畢竟是塞伯斯,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從父親那裡聽過關於這個人的傳說,霜騎士的王,這樣的人物,實在沒有必要和我們玩花樣……何況早在聖者之戰結束之前,他就已經死了。”維羅妮卡否定了萊納瑞特的提問,縱使是克魯茲的皇子殿下也不敢隨意質疑自己導師的判斷。女軍團長神色冷靜,收起長劍,她聲音幽幽在冰冷密封的地下回蕩時,看向坐在一旁冰雪覆蓋的岩石上的布蘭多,還開了一句玩笑:“——你不覺得冷?”
布蘭多倒不是不感到冷,只是累得要死。“軍團長女士,我沒力氣開玩笑。”他翻了個白眼。
“和那樣的存在交手肯定是會累的,布蘭多先生。”一旁的詩朵連忙好心地安慰道。
“是的,沒有一敗塗地的確是值得自豪了。不過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布蘭多,塞伯斯為什麼將你拉入極之平原,我想他不會是單單想向你展示一幅戰爭的畫卷。或者不如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問題太難了,能不能換一個?”“恐怕不能。”布蘭多想要敷衍過去,但女士定定地看他的目光讓他明白——今天恐怕得找一個過得去的理由,否則是說服不了對方的。
這位蒼穹之青的軍團長早在信風之環就證明了其過人的精明,她這麼好整以暇地問她,可不是因為她真的失去了自己的判斷力。
“好吧……”
“我覺得他是想警告我們。”
“警告我們?”
“文明最大的敵人是什麼,是邪教徒,是黑森林,是魔物,是迷霧之外的世界,所有信奉瑪莎的生靈都在於魔物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這場戰爭沒有開始,也沒有人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結束,這個故事好像生來就是如此譜寫,可有沒人想過,為什麼會這樣?”
“那是學者們要探求的事情,我們的學者已經發掘出了許多古代的石板與文獻,總有一天,我們會弄清楚如何結束這場戰爭制止黃昏侵蝕文明的辦法。但那不是……不是……這……”“我們的學者現在還在研究敏爾人的文獻,但敏爾人本身肯定比我們知道得更多,不是嗎?黃昏之龍被天青的騎士打敗之後,世界究竟變得如何了,他們比我們更清楚。”布蘭多反問道,對於這個問題,維羅妮卡也只能默然頷首。
“可他為什麼要警告我們這個,歷史告訴我們,他們是我們的敵人,是我們打敗了黑暗之龍。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