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如此,我們不知道她當初到底在聖殿之中看到了什麼,但她看到的肯定比那些貴族更多。她好像認定四位賢者的所作所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因此她決心要改正這個錯誤——無論是為了君臨天下。還是為了堅持她所為認為的正確。”
“這就是……”布蘭多沉聲問道:“眼下這場戰爭的由來,對嗎?”
圖拉曼緩慢地點了點頭。
布蘭多沉默了片刻:“你們早知道了這一切?”
“比你稍微早那麼一些,”圖拉曼再一次苦笑道:“不過我們不能確認這究竟是不是那位女王陛下心中的真實想法,畢竟幾十年以來,她一直都在隱忍。她好像在等待一個時機,但沒人知道那個時機究竟是什麼。”
“為什麼炎之聖殿不阻止她?”布蘭多問完這個問題。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他果然看到圖拉曼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當年的當事人就有當今炎之聖殿的主宰——瓦拉,想必瓦拉至今仍舊和其他人一樣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如果炎之聖殿無法確認他們所作的一切是正確的。那麼他們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止白銀女王?
真是作孽啊。
布蘭多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所以說,你們不會是選中了我吧?我有何德何能,能去阻止那位女王陛下?”
“你當然有,小傢伙,”老人竟俏皮地衝他眨了眨眼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上有什麼牌還沒打出去。”
布蘭多一下就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那個克魯茲的皇長子,他這一刻忽然感到自己當初讓那傢伙留下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禁無奈道:“好吧,有底牌是一回事,但實力差距是一回事,我憑什麼去和那位女王陛下坐在同等的位置落棋?”
“看起來的確如此,但她的所作所為太過瘋狂,在帝國內部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支援她,你總能找到支持者,不是嗎?何況你還是達魯斯的後人,這件事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呀,小傢伙。”
“然後呢,你們布加人就此置身之外?”布蘭多有些沒好氣地答道:“潔身自好是好事,不過到這個時候還愛惜自己的羽毛,就是沽名釣譽了,更別說這麻煩還是你們惹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老人的臉色一下黯淡了下來。
他緩緩搖了搖頭。
“哎,你不明白,小傢伙,四大聖殿上下一片迷茫,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們現在已經不敢確定自己做的選擇就一定是對的,議會中已經有很大的聲音要求我們儘量少插足凡人的事務,以免重蹈覆轍,這一次偷偷幫你組建艦隊,已經是我們可以爭取的極限了。”
圖拉曼已經說得極為誠懇,但布蘭多卻不接受他這個說法,答道:“可既然連你們都無法確認自己是錯還是對,我又怎麼敢保證自己站在那位女王陛下的對立面,就是一定是正確的?難道說在你們看來,我心中就沒有一點對於正義的堅持?”
“不,你不一樣,小傢伙,任何人都可以說自己是錯的,但你不可以,因為你是達魯斯的後人。”圖拉曼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高貴的行為本身,絕對不可能是錯誤的,我們縱使質疑自己的選擇,但也絕對不會認為那些為了正義而犧牲的人他們心中對於理想的堅持。”
“你明白嗎?”
老人拍了拍布蘭多的肩膀:“文明的長夜即將來臨,火焰熄滅於灰燼之中,但餘燼之下,仍有火種,或許我們這一代終將看不到它再度燃起,但對於你們來說,卻必須將它重新燃起,將希望一代代傳續下去嗎?”
“而這,就是你所追尋的那些先行者的使命——”
布蘭多聽完這句話,不禁陷入了默然之中。
他目光看向西方,一輪紅日正在緩緩沉入群山之下,彷彿正昭示著寒夜的降臨。
然而黑夜之中。
誰會舉起星星點點的火把?
他抬起頭,記憶之中那位沉默的老者的形象,竟是異乎尋常的清晰與鮮明;而與此同時,圖拉曼口中那個關於未來的預言,也浮上他的心頭……
‘xvi: the tower——
失落的月亮奪走了光
xx: judgement——
光失去了。
xvii:the star——
白銀一代失落在大地上,在黑暗與矇昧之中披荊前行。
viii: strength——
帝王與愚者的巧遇。
i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