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意志,而那位白銀女王很可能正在什麼地方注視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她沒讓他們出手,也就是還有話要說。
果然,頃刻之後一個聲音降臨到了寒露莊園的上空。
“達魯斯的後人。”
白銀女王的聲音意外的年輕,幾乎像是少女一般,布蘭多愣了片刻。才想起對方的年齡被永固在了十五歲。
不過這嗓音卻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冰冷,彷彿隱示著其主人的喜怒無常。
莊園之中,以及周邊的森林之中,所有人都抬起了頭,城衛軍、禁軍以及炎眷騎士紛紛單膝下跪,將左手放在胸口,向這個聲音的主人示以至高無上的敬意。
“當你祖父還在世的時候,埃魯因與帝國曾是最緊密的盟友。那也是埃魯因最光輝的時代,世人將之稱為安森的復興。可眼下你的所作所為呢?”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擾帝國,並且還意圖支援帝國的分裂者,你令孤很失望,布蘭多,也令你的祖父為之蒙羞。”
白銀女王的聲音停了片刻。
“按照帝國的律法,你本應死不足惜。但達魯斯於我有舊,大地劍聖曾是聖殿聯軍的統帥,帝國欠他一個人情,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
“臣服於孤——”
“或者死亡。”
布蘭多感到施加於自己身上的壓力一鬆,他忍不住磨了磨牙齒。這種命運不屬於自己受制於人的感覺並不好,雖然對方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被他們壓制也並沒有什麼好丟臉的。
他抬起頭來,聲音響徹整個森林:“陛下,炎之王在建立聖殿的同時,也建立了克魯茲,聖殿下屬的諸國,向來以帝國為聖殿的代言者。”
“而埃魯因,同樣如此——”
“事實上就在您關閉這扇大門之前,埃魯因的使節團,與在下本人一齊,已經抵達了魯恩,以說您從來不缺乏埃魯因的忠誠,自然也不會缺我區區一個偏僻之地的小小伯爵的忠誠。”
“但現在,”布蘭多高聲問道:“是克魯茲人的白銀女王、聖殿與帝國的皇帝陛下令我效忠,還是瑪爾多斯的黑暗之龍命我效忠呢?”
布蘭多的回答擲地有聲,莊園內外一片寂靜,引得所有人都向天空中看去。
甚至包括炎眷騎士們在內,他們要知道,自己的榮譽與驕傲究竟來源於何?是炎之王血脈與信念的傳承者?還是革新這個世界、糾正過往錯誤的變革者。
但克魯茲人真有資格繼承敏爾人的榮耀麼?
除了白銀女王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女王陛下自己也沉默了片刻。
她站在自己的書桌邊,看著顯示在水晶球上的布蘭多,神色平靜:
真像啊,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同樣的倔強與固執,眉宇之間還能依稀看到那個人往昔的風采。
但她在這張面龐上看到的不僅僅只有屬於達魯斯的印象,還有自己曾失去的一切。
那些只在她記憶最深處徘徊的,屬於往昔的時光。
“你也接受過奧丁的傳承與命運,應當明白孤所看到的一切。”
“既然如此,你就應當明白孰對孰錯,維護賢者們的謊言對我們來說有什麼好處?”
“為了維持這虛假的和平?”
她搖了搖頭:“這樣的話孤已經聽得太多了,布加人如此,巨龍們如此,銀精靈同樣如此,而在孤所看到的未來之中,我們的世界是如此的脆弱。維持現狀並不能幫助我們戰勝黃昏。”
風從山川的另一面吹來,飽經戰火摧殘的森林發出輕輕的沙沙聲,這片刻的寧靜,好像在眾人心中述說著什麼。
女王陛下在最終之戰的戰場上看到的果然是黃昏的威脅,布蘭多明白過來。那一刻他感到心中有一個聲音低語傾述什麼,但他側耳傾聽。卻又虛無縹緲,讓人無法琢磨。
那好像是風中的絮語。
它低沉地嘆息著,瑪爾多斯已消逝瞭如此之久,在一千年之前,那位帝國的最後統治者作出了這樣一個選擇——
白銀女王等待著他的回答。
布蘭多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開口道:“尊敬的女王陛下,您至高無上。”
“在您的王座之上,您的一個決定可以影響無數人的命運,陛下。無數人因您而活,也有無數人可能因您而死,這皆取決於您的一言而決。”
“我也無意於改變您的意志,但只想說這個世界有著許許多多的道路,並不是每一條都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