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而另一位嘛……,衛兵趕緊搖搖頭,覺得自己已經離黑牢不遠。
他卻沒想到,法伊娜聽到這話非但沒生氣,反而碧藍的眸子一亮:“真的,他真那麼說?”
完了完了,衛兵想到,大小姐已經氣糊塗了,接下來多半有人要倒黴了,而倒黴的一定不會是那個信使——那信使不過是個順路的探險家,而那位伯爵大人又遠在天邊沒,眼下要倒黴的,怎麼看也只能是他自己了。想到這一點,後者就忍不住愁眉苦臉地點了點頭:“正是這樣,大小姐,我一個字也沒敢多說。”
“我沒問你有沒有多嘴,難道你還敢添油加醋不成,信呢?”法伊娜將手一攤,沒好氣地答道。
衛兵趕忙拿出信——那封信顯然經過了漫長的旅行,而且沒經過怎麼好的儲存,表面已經皺巴巴的了。信封上粘著封蠟,上面有個晨星與新月的印戳,法伊娜一眼就認出這印戳是埃魯因使節團的印戳,眼中又亮了一分,“怎麼弄成這樣了?”她問道。
“因為安茲洛瓦那邊已經封鎖了,聽說信使從那邊過來遇上了一點小麻煩。”衛兵答道。
法伊娜這才想起那場帝國南方的戰爭。隔著長青走道,彷彿是遠在另外一個世界,這封信能來到這裡,說明應該是在戰爭發生之前出發的,否則到眼下這個時候,安茲洛瓦已經徹底無法出入了。她暗自點了點頭,拆開信,在一旁的衛兵心驚膽戰地等待著自己最終的發落,他想既然那位伯爵大人敢叫出‘壞脾氣的大小姐’這種稱呼。多半不會是什麼友人,那麼這封信裡面是些什麼東西,也就不言而喻了,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大小姐看完這封信之後,會發多大的脾氣呢。
上次那個犯了錯的侍女才不過只被關了幾天,而他覺得這一次自己恐怕要一輩子住在裡面了。
卻不想到法伊娜很快讀完了這封信——信並不長,不過短短几句話而已——隨後她唇邊浮起一抹微笑來,心想這個壞蛋真可惡。這個時候不來幫自己忙,反倒只想著委託自己辦事。她心裡面腹誹了一番。然後心情頗好地對那衛兵說道:“那信使還在麼?”
衛兵心中正等待著自己必然的厄運,作為這個城堡內的一員,他可是太清楚這位大小姐的脾氣不過,因此絲毫不心存僥倖,此刻也渾渾噩噩沒聽明白,只老實地點了點頭:“還在外面。”
“那好。你下去吧,別忘了給那信使一點打賞。”
“什麼?”
“什麼什麼,你在發什麼呆?”法伊娜皺起眉頭看著這個下人。
“不……沒有,我是說,”衛兵驚詫莫名地問道:“大小姐。需不需要回信。”
“回信?”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法伊娜,雖然她常常有眾多帝都的仰慕者給她寫信,不過這些信是從來不需要考慮回信,還有一些信箋是來自於帝都的眼線與關係親近的貴族,那些信也輪不到她來回信,因此在法伊娜的印象中,信箋往來之中似乎是隻有來沒有往的。回信——她心想,但忽然又想到了城堡外那群內廷騎士,心頭不由得又浮起一片陰雲:還是先等等好了。
“哦,不必了。”法伊娜答道,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想讓外人知道她和布蘭多的關係。
衛兵微微一怔,他心想那傢伙若是這位大小姐的敵人,那麼她至少應該會大發雷霆,若不是,她怎麼說也應該會信,她這句‘哦’是什麼意思,實在是讓人有些想不透。他一時之間只覺得面前這位千金大小姐忽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外面傳聞她從信風之環回來之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現在看來果然。
不過他可不敢多嘴多舌,那個倒黴的小侍女就是前車之鑑,聽到法伊娜的吩咐,他如蒙大赦,趕忙埋頭離開,生怕這位大小姐又記得地牢的事情,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等到衛兵離開之後,法伊娜卻猶豫起來。
“那壞蛋讓我幫他調查老師在帝都的情況,可我應該怎麼辦呢,”她自言自語道:“眼下不僅僅是老師,連祖父大人和我父親也被軟禁起來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知道帝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對了,”她晨星般的眸子裡忽然閃過一抹異彩:“艾瑞希科家族,我早該想到他們的,那壞蛋和他們不熟,可我們家族和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就這麼辦。”
這位大小姐點了點頭,這才胸有成竹開啟門,走了進去。
而至於城堡外面那些內廷騎士,她已經打定主意晾在外面不理會了,花葉公國在克魯茲帝國,還是具備這點自治權的。
……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