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會選中它。而屍巫在同類生物中力量偏低,30多級的中級屍巫被石像鬼攫住就動彈不得,才給了布蘭多撿漏的機會。
中級屍巫還不只這麼點好處。
布蘭多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劍劈開那具屍巫的額頭,從裡面取出一塊骨質物。然後再一劍削下對方右手四根指頭,再扳開對方的下頜,仔細一根根撬下對方的牙齒裝入口袋裡。他驚世駭俗的舉動看得場上一靜,那些人再看布蘭多的眼神猶若在看一頭惡魔——雖說是屍巫但好歹還有個人形,布蘭多的動作卻純熟得像是最老練的獵人在處理獵物一樣。
不過布蘭多本身倒不以為這有什麼不妥,因為他本來就是在處理獵物。中級屍巫師和那些低階炮灰可不一樣,它的靈魂之火結核有機率淬鍊成鑲嵌用的寶石,持杖的右手四指節都是巫師的施法材料,牙齒可以用來製作麻痺毒藥。
如此,說是全身是寶也大為不可啊。
夏爾倒是清楚一些典故,因此他從私兵中跑出來就一直恭立於布蘭多一側。那些貴族的私兵們為錢賣命,這會兒早就軍心渙散,自然也沒人來管他了。只是年輕的巫師扈從一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忍不住想起布蘭多在杜恩伯爵屍體邊試劍的那一幕,這才明白過來其實領主大人一舉一動都有深意,心中忍不住大加佩服。
他看看布蘭多,覺得卡拉蘇那些睿智的高地巫師導師也不過沉穩如此。
而一邊的呂克貝松在短暫的失神之後也冷靜下來,他抓著韁繩騎在馬背上,反而不和其他人一樣急著逃跑,而是感興趣地看著這個年輕人。在他看來布蘭多沉穩、機變又不缺乏決斷,在這個年紀上更算是實力強悍,要早出生十年一定能成就顯赫。
可是而今的埃魯因,縱使他身為王黨也要忍不住搖搖頭。他抬頭看著沉沉的夜色,忍不住想這個國家究竟會怎麼樣。
一時間幾個人之間倒有些靜——
但只有天才知道布蘭多這會兒正在演算從那一條路逃跑才好。他看看站在一邊的夏爾,忍不住回頭開口問道:“蒼白騎手和黑武士,你覺得那個好對付一些?”夏爾被這沒頭沒尾的問題問得一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從那裡切入回答才好。
布蘭多搖搖頭,他看著那幫吵吵嚷嚷的貴族終於帶著他們的私兵一起向東退去,他們戰友的屍首就那麼亂糟糟地留在河灘上,也沒人管。
“戈裴爾在他的詩中將卡拉蘇的貴族們類比為強盜,我看戈蘭—埃爾森的也相去不遠。”夏爾在一邊嗤道。
“這個國家快完了。”布蘭多也不管呂克貝松是不是在邊上,開口譏諷。不過他倒不至於和一群將死之人計較,這些傢伙從東邊出去一頭撞上塔古斯手下最得力的主將——著名的‘龍禍’塔瑪拉勳爵,布蘭多原本還說怎麼這些人會在歷史上死的一個人不剩,現在看看他們那愚蠢的決定也就顯得不那麼難以理解了——
“你不跑?”呂克貝松卻彷彿沒聽見他那句話,在馬背上問道。
布蘭多還未開口答話,忽然天空中響起一陣呼呼的風聲,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起頭,恰好看到一前一後兩條碩大的骸骨巨龍遠遠地由小變大,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
那一瞬間在場的每個人都嚇得一僵——那種感覺實在是難以言喻——恐怖而優雅的亡靈越過天空,灰黑色的骸骨之間奔騰燃燒的紫色火焰,從肋骨之間燒出越過,巨大的翅膀每一下扇動都發出沉重的風聲,它們從眾人頭頂飛過,紫色的火焰拖出一條長長的尾跡,風壓讓所有人都頭皮一麻,彷彿從心底聽到一聲穿透心靈的尖叫。
那聲尖叫本身就類似於一個漫長的噩夢,從人心中滋生起**、絕望的氣息,好像白骨從黑沉沉的土地中生長出來,腐爛的肌腱上爬滿了白色的蛆蟲。枯萎的土地一望無際,天空是陰沉沉的,而你正一個人站在這片灰濛濛的平原的正中央。
布蘭多幾乎是一個激靈才從這種心境下恢復過來,他不由得暗叫一聲厲害,這就是骨龍的恐懼光環,僅僅是飛過就對在場的人有這麼大影響。他忍不住舉目四望,看到河灘上那些戰馬紛紛嚇得四散逃竄,要不就是四肢發軟跪倒在地上。
然後他看到了呂克貝松,後者發現他也清醒過來時忍不住一愣:“和我們一起吧,小夥子。你也看到了,個人的力量在這樣程度的力量下是很渺小的。”
布蘭多看著他,搖了搖頭。他現在不能信任這個傢伙,而且在歷史上呂克貝松是死翹翹的,他可不願意去觸那個黴頭。好不容易千辛萬苦走到這一步,只要從這座死城裡逃出去,他的計劃就實現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