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手放到布蘭多手心中。
布蘭多輕笑,也對她點點頭,握住她的手長身而立帶著芙妮雅站起來。他再回過頭,看向地上的那一片銀色的月光,淡淡一笑:
“好吧,就讓我們一起去看看那位男爵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大……哥哥?”芙妮雅轉過頭看著他。
“不必擔心,芙妮雅,”布蘭多平靜地答道:“就像是塞尼亞人要為自己的族人留下希望,而我也要為自己留下希望;因此,芙妮雅——”
“縱使是這個世界,這一次我也戰勝它給你看。”
……
即使是深夜,男爵的城堡中依舊燈火輝煌;大廳之中人來人往,但格魯丁卻面色陰沉地目視前方,他冰冷的目光穿過城堡的拱形石窗,落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在那裡夜幕之下的一線平原之上,同樣是火光點點,一片輝煌。
七個書記官依次站在這位冷酷無情的男爵身邊,他們支支吾吾,卻沒有一個人敢於開口。最後還是格魯丁的心腹躬下腰,用低沉的聲音答道:
“大人,傭兵們聚集在城外,我擔心我們的人已快要壓不住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收回視線的格魯丁冷冷地掃了一眼。後半句建議噎了一下,也只好吞回了肚子裡。
‘哐噹噹’一片碎響。
男爵伸手一掃,就將自己面前桌子上豐盛的晚餐統統掃到地上。他忽然的暴怒嚇了在場每一個人一跳,那些僕人們立刻噤若寒蟬地退開,生怕一個不高興被這位喜怒無常的領主大人拖出絞死在外面的十字架上。
要知道那些傭兵、冒險者屍體上的血跡現在都還沒有乾透呢——
“蠢。”
格魯丁冷冰冰地說道:“我問你,凱里的騎兵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的心腹乾嚥了一口唾沫,答道:“大約是被傭兵們攔在了城外……”
“大約?”格魯丁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對不起,大人,我們的人出不了城,因為傭兵們堵在城外。所以一時之間也得不到任何訊息……”
“傭兵,傭兵,又是傭兵,你們就不會想個辦法?”男爵大人恨不得把叉子丟到這傢伙臉上,他咆哮道:“你不會殺光他們?”
“這個……”
他的心腹一陣尷尬,心說城外傭兵少說也有十多支,還有冒險者,沒乘勢殺進來就已經是瑪莎眷顧了,他們又哪有這個能力殺出去還將對方殺光?何況白天叫你不要殺那麼多傭兵,教訓教訓對方就是了——可你又不聽,仗著背後有瑪達拉的亡靈大軍撐腰,做事不考慮後果,這才惹出這麼**煩。
結果到頭來,卻成了他們這些下面的人蠢。
當然,這些話在心裡想想可以,他真說出來的話只怕是不要命了。因此只能低著頭,靜等格魯丁改變主意。
格魯丁沉默了一陣,也意識到現在的問題所在。不過他卻並不太擔心,只是冷冷將叉子一丟,丟到地上。
“瑪達拉的人呢?”
“要叫它們嗎?”心腹立刻抬起頭。
“當然,那件事也有它們的份,你就直接告訴它們實情就好了——我只要一個結果,明天早上我不想再在我的領地看到那些骯髒低賤的傭兵。”
格魯丁男爵一揮手,冷冷地答道。
還真殺光?
所有人都是面色一變,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
但就像是格魯丁的心腹所言,傭兵們雖然聚在一起,卻並不是都有心要向當地的權威——一位王國的實權領主大人討回公道。
篝火熊熊燃燒,映紅了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臉膛。
年輕的巫師學徒人冷著臉看了看在場的每一個人,他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人的臉。他們中有傭兵的大團長,有冒險者隊伍中的代表,還有一些遊散的傭兵:但這些人臉上除了不約而同的一絲憤憤不平的神色之外,卻大多都各自隱藏著自己心中的小算盤——
年輕人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今天要報仇已經顯得是有一些不太可能了,可是他那麼多同伴的死,他卻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他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但面上卻冷漠地質問:“你們真的不想起來戰鬥?死了如此多的人,你們卻選擇懦弱的沉默,你們有想過,在他們眼中低賤的我們,難道我們的生命就真的一文不值,可以肆意踐踏?”
“同伴,朋友,還有戰友,他們屍骨未寒,你們就已經認命了?”
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