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棧橋上坐下,伸出手去,將他拉近。
“為什麼要解釋給我聽?”
“如果你是真的擔心。”
她含笑搖頭,傾身過去,從棧橋上給他安慰的吻。
“可我並不是真的擔心,”她俯在他耳邊說,“其實我半點都不擔心,塔內尼哥哥也對付過貝都因人,他說一點都不可怕,少爺他準能活著回來的。只是——圖特摩斯,當少爺對我說‘再見’時,那時他的告別,就好像是在與我永別——有時候,轉身既是永別,畢竟我們誰也不能知道,哪次分別會成為永別?所以我才會追回去,在那個此刻,我想要對曼赫普瑞少爺好好說聲‘再見’。”
他不語,順勢將她抱下,同在船中坐定。微光隱退,繁星驟起,湖上迎面來的風,一陣暖,一陣涼,柔和得像折過湖面的水紋,暑意消弭,他的低問隨風捎來,恍惚猶如夢魘裡自語。
“轉身既是永別……阿洛,某天我離開時,你又會怎樣與我好好告別?”
她一呆,不及相信,先說:“帶我一起去!”
“帶你去戰場,我肯定會連吃敗仗的,”他在她咫尺外笑道,“你會讓我分心,無論你多麼小心。”
張口就想重重地甩他一句“不會的!”,生生忍住,她承認他說的不錯。
瑪阿特秩序下,他為了南北兩地的榮耀將她拋下,本就是理所當然的啊!
眼淚已在視野裡漫湧,不想讓他覺察,她垂下眼,佯作無妨,卻問:
“這就輪到我等下一個七年了?”
“遲早會來的。”
她被他的平靜激得霍然站起,當他伸手拉住她,她想要甩開,一動,小船隨她晃盪,以為是憤怒,以為是傷心,失衡跌倒在他懷裡,才明瞭這股衝動全是因為恐懼。
“圖特摩斯——”她一下哭出了聲,“圖特摩斯——請你——請你——”
她哭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他居然笑了。
“阿洛,我並沒說明天就出徵啊。”
“那會是什麼時候?”她緊追著問,真是傻得可以,不知道一天天的倒數更磨人麼?
“仗不是說打就能打的,充足必勝的戰備,少說也得用掉我十年工夫——”
“十年!”她歡喜道,帶著嗚咽的餘音展顏歡笑,“真的嗎?”
十年很長嗎?
“十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