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太過緊張了？

或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因為太過緊張，蘇清淺的額際都有冷汗滲了出來，好在見到顧司瑾的母親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才微微鬆了一口起，安了安太過緊繃的神經。

但是下一刻，她那口舒出來的氣怎麼吐出來的，也就怎麼收了回去。

對林冉雲那些低聲的討好問詢，顧司瑾的母親一直都只是以微笑回應，也就在林冉雲扭頭去看儀器引數的時候，她似乎才感覺到病房裡面還有另外的人，勉強抬頭看了過來。

在那件事情過去許久之後，蘇清淺

每每回憶起來，還是忍不住感到心驚。事實上，當時顧司瑾母親看著她的眼神，足足讓她做了一個月的噩夢。

蘇清淺知道自己跟媽媽的長相至少也有七八分像，不然以前顧司瑾也不會對著自己連連失態。所以在顧司瑾的母親看到她，眼睛陡然瞪大時，蘇清淺的所有感官悉數坍塌。

她果然，還是太樂觀了一些。

“蕭如玉……你個賤人！”

嘶啞的聲音撕心裂肺一般地在病房裡面響起，饒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林冉雲也被嚇了一跳。蘇清淺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呆呆地看著顧司瑾的母親死死地瞪著她，目疵欲裂。

充滿憤怒的眼神中，是深可見骨的恨意。

那樣濃烈的感情，看的人心驚不已。

如果說人的意念也可以殺人的話，蘇清淺估計此時此刻，自己早就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我……我不是蕭如玉……”

顧司瑾母親的這個樣子，預示了接下來萬分有可能會發生的一個絕對不會好的解決，就算是腦海中再沒有清明的意識，蘇清淺還記得要開口為自己分辨一句。

聲音很木訥，也並不是很大，哪裡能夠讓被蝕骨的恨意所包圍著的人聽到？紅著眼睛，顧司瑾的母親當下就奮力掙扎著想要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阿姨，你現在不能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裝的，看到顧司瑾母親的反應，林冉雲的眼神中居然有了驚慌，伸出雙手搭上她的肩膀，直接將人給壓回到了病床上。

久病的人，哪裡能有什麼力氣，再加上顧司瑾母親的這種情況，多年來的昏迷不醒，能像現在這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怕是都消耗光了她所有的毅力，又怎麼可能真的起的了身？

所以林冉雲幾乎也是並沒有用什麼力氣。只是這一來二往間，病房裡面所有的儀器都開始瘋狂地響個不停。

目光呆滯地看過去，蘇清淺看到心跳頻率影象在猛烈的幾個起伏，開始有時而的直線出現時，臉都綠了。有冷汗開始順著脊背潺潺而下。

怎麼辦？

如果要是顧母出個什麼意外，顧司瑾會怎樣，她都不敢想！

心臟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蘇清淺終於明白，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不是懊悔自己沒有想到，而是明知道會發生什麼，卻只能眼睜睜地發生而無能為力。明知道若是事情繼續發展下去，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卻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視線中一片模糊，耳邊更是嘈雜聲不斷。

朦朧中，蘇清淺聽到林冉雲急切呼喊的聲音，也看到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幾個醫護人員匆匆趕來參與急救。

沒有再去理會她，想要離開，只不過就是抬抬腳的事情。可是頃刻之間似乎變得有千斤重的腿腳，蘇清淺還真感覺自己沒有辦法抬起來。

從房門被鎖上到開啟，其實不過也就是前後不到十幾分鐘的時間，對蘇清淺而言，卻是猶如過了幾個世紀一般。當心髒電路顯示為直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跟顧司瑾之間，已經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劫難。

別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兇猛且刻骨。

最後，蘇清淺是被其中一位醫護人員給強行“請”出來的，看著搶救的那些架勢以及醫護人員們的表情，蘇清淺已經預料到了接踵而來的結果，也不離開，就守在門口等著。

十分鐘之後，林冉雲走了出來，臉上再無囂張，只剩下了悲傷。

也不知道，是有幾分真。

“很遺憾顧太太，我們已經盡力了。”

事到如今，再從林冉雲口中聽到顧太太這三個字，蘇清淺才知道有多麼的諷刺，可是現在，她卻連開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木然地看著林冉雲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林冉雲臉上的表情就開始變成了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