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革道:“崇伯是否要和上次一樣,大家死完了,才去求救嗎?未免太遲了!此地炎熱,屍體易腐,恐怕雖有返魂香,不死木亦救不轉呢!”文命道:“不然,我另有道理。”說罷,即起身沐浴更衣,朝天擺了香案,至誠的拜了下去,默默祈禱。
忽然一陣香風,只見東南方一朵彩雲,擁護著一輛鳳輦凌空而下。
七員天將看見,忙報告文命道:“崇伯請起來,紫微夫人來了。”文命慌忙起立,那夫人鳳輦已經停下。文命看那輦中又是一位絕色美人,由侍女扶著慢慢下車。文命趕忙過去,躬身行禮迎接,說道:“有勞夫人了,請帳中小坐吧!”夫人連聲道:“不必,不必。妾剛才從空中經過,知道崇伯治水阻於疫鬼,所以特地下來為崇伯略效微勞。事畢即去,無須入內。
”文命聽說,便問治疫之法。夫人道:“這個純是疫鬼為患,宜分作兩種辦法。一種治標,是驅疫鬼,妾此刻即來效力。一種是治本,回來叫庚辰等去做吧。”說著將手向空中一招,頃刻之間從天空飛下一個似人似獸的怪物來,面作黃金之色,眼睛卻有四隻,穿的玄衣,系的朱裳,一手執著長戈,一手執著大盾。那手上,足上,頭上,黑毛磣磣,極像個熊,豈非似人又似獸嗎!那怪物走到紫微夫人面前,行了一個軍禮。只聽夫人吩咐道:“此間疫鬼為患,限你就去與我祛除淨盡,不得有違。”那怪物嗷然答應,執戈揚盾,舞蹈而去。
夫人向文命道:“崇伯認得這位神君嗎?”文命道:“不認識。”夫人道:“是崇伯的親屬長輩呢。她就是令高祖黃帝軒轅氏的次妃,如今北海神禺疆的母親,名叫嫫母的便是。當初令高祖母嫘祖,跟了令高祖到處巡守,後來死在半路上。令高祖就祭祀她,封她做一個祖神。又叫這位嫫母監護她的靈柩,一路祭祀。所以後來令高祖就封這位嫫母做一個方相之神,專驅疫鬼。明日此刻,疫氣必然淨荊未染疫的,決不會再染。
已染疫的人,只須服藥調理,決無性命之患,崇伯放心吧。”
大家聽了,都暗想嫫母的醜久已聞名,不想竟醜到如此模樣。
當初黃帝娶她做次妃,和她同床共枕,生男育女,真是虧他的。
不言眾人亂想。且說紫徽夫人又回頭叫七員天將過來,吩咐道:“此去西面有一座山,名叫復州之山。山上有一隻異鳥,其狀如巘而一足,跂尾,其名曰彘踵。是個致疫之根本,它一出現,四近必發生疫癧。自去年它出現之後,以致此地發生大疫,死者千計。但是它今年還不隱藏,因此疫氣愈甚。而去年死的一大批疫鬼,跋扈弄人。你等須從速前往,將此鳥打死,則疫氣的根本自絕了。”庚辰等唯唯聽命。
夫人又回頭向文命告辭。文命極道感謝,夫人道:“家母家姊因崇伯治水之故,曾吩咐親姊妹弟兄等倘遇見崇伯治水困難,不拘何時何地皆須盡力幫助。妾此番之來,亦家母家姊之意也。崇伯何必謝乎!”夫人一面說,一面上輦。及至於文命再要問時,那鳳輦已騰空而上,不知去向,惟留有香風陣陣而已。
文命感激不已。便問庚辰等道:“這位亦是夫人的姊妹嗎?”庚辰道:“是。她姓王,名清娥,號愈音,封紫微夫人,是我們夫人的胞妹王母的第二十四位女公子。”大翳在旁插嘴道:“不是。是二十六位。”烏木田道:“不是。是第二十四位呢。”繇餘道:“我亦記得是第二十六位。”庚辰道:“夫人姊妹真太多,我們只記得她的封號名字,她們的排行,實在弄不清楚。總而言之,這位夫人是我們夫人的妹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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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回 天將驅除犯狼 大禹二次遇疫
第一百一十五回 方相氏驅疫 雲夢遇神女
當下文命就向各天將道:“那麼汝等就去捉拿妖鳥吧。”
各天將答應,飛身而去。那時大眾的視線,都注射在方相氏嫫母身上。有幾個膽大的,稟過文命,竟跟著她去看。只見那方相氏先走到染疫軍士營帳之中,將戈盾舞了一回。隨即出來,向街上或荒地各處亂走。忽而將戈一揮,忽而將盾一揚,那戈盾所揮之處,彷彿聞有吱吱之聲。有時方相氏將戈與盾並在一隻手中,騰出一隻手來,向屋隅牆角,街頭巷尾,荒草孤墳等處亂抓,抓了之後,就向她穿的朱裳裡面塞,彷彿有物件給她捉住塞在袋中似的,如此跑來跑去,不到兩個時辰,已跑遍了各村。又跳起在空中將戈盾大舞了一陣,戈與盾屢屢相觸,砰訇有聲。忽然降下來,一徑向西南而去,其行如電,頃刻不知所在。
大家方才回來,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