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離開後,沈綰綰端粥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裴晚晚早在聽到緋月口中“謝公子”三字時,臉色直接就變了,身子微微顫抖,謝公子,是他麼?
她抬眸看向沈綰綰,“綰綰,你昨晚本打算同我說的人,是那個叫墨軒的公子,他姓謝對嗎?”
“來,張嘴,啊……”
裴晚晚乖乖張嘴,視線卻鎖死沈綰綰的臉。
“現在什麼也別想,先乖乖喝粥,你得先把身體養好,別忘了,咱們倆現在是什麼關係,你是你卻也是我,如今的局面咱們得兩人共同面對。
“他是你的表哥不假,可明面上如今我才是他表妹,換而言之,再次見到他時,你不能撲進他懷裡去喊表哥,該撲的人是我,可這個舉動我做不到,至少暫時的我還沒心理準備做到,你能明白嗎?”
裴晚晚很平靜的吃完一碗粥,平靜得沈綰綰以為自己癔症了。
“嗯,今天表現不錯,你剛喝完粥,情緒還是不宜太過激動的,先自己消化一會這個訊息,我呢,先填飽肚子再同你細說。”
“放心,咱倆現在是一體的,有些事就算你不問,我都必須告訴你,也只能告訴你,否則我自己一個人既孤單寂寞也會不知所措。”
沈綰綰安靜的吃飽喝足,抬頭一看,裴晚晚早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沈綰綰搖頭嘆息,她好歹委屈了心底還能有個白月光祭奠一下,可自己呢,什麼都沒有,想想就覺得悲涼。
“就知道你會這樣,否則我昨晚就把自己的猜測全告訴你了,可你情緒如此激動,身體哪裡扛得住?”
沈綰綰遞過去一條帕子,“既然知道那人沒事,你該高興才是,怎麼還哭了,哭得如此傷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樣了?”
裴晚晚“噗嗤”一聲笑出來,“綰綰,你變壞了。”
“可不,你也發現了吧,自從咱倆變成了如今這般,話從我嘴裡出來的時候,就跟從你嘴裡出來的沒兩樣,我早失去了自我了,你說得還真沒錯,倒黴的我呀。”
裴晚晚連連點頭,“那倒黴鬼綰綰姑娘,你快跟我講講,你是如何猜到他便是我大表哥的?”
沈綰綰眨眨眼,“這還得是你的功勞,若非你一直跟我強調陳老闆很可能是秦王,我也不會刻意套他們的話。
“證實了那人是秦王,再聯想到謝墨軒對我,哦不,是對你的態度,很難讓人不懷疑他的身份。
“昨晚我想套凌霜的話來著,那暗衛警覺性太高,我只從她的話中確認了秦王的身份而已,至於謝墨軒的身份,還是方才從緋月口中得到印證的。
“晚晚,如今既然得知那人是你表哥,那咱們就先不著急離開,至少等你養好了身子,咱們再想辦法回去,或許正如秦王說的,等你身體好了,他自會放咱們離開。”
昨晚只是猜測,如今已得到證實,她們便不必想著離開的事了。她們又不是逃犯,秦王沒有再拘著她們不放的理由。
“可是我娘那……”
“這個你就放心吧,我相信謝墨軒早想到了這些,必定會託人暗中給你孃親遞訊息的。咱們呀,就安心在這過幾天米蟲生活吧。”
這也是她昨夜裡睡得特別香的原因,死後重生這麼些天來,一直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結果發現她們這幾日如老鼠般惶惶不可終日,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沈綰綰的情緒突然有些低落,不僅這幾天,就是她的人生,不也是一場笑話嗎?
大婚當日,相交了五年的未婚夫君跟自己的親妹妹跑了,怕是沒有比這個更大的笑話了吧。
被人用劍刺傷心臟後推下北江時已是暮色降臨,根本不會有人看到她慘死的樣子,他們或許連她死了都不知道,更別說會在意她到底死在哪。
“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