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隱蔽處。
凌霜眉心輕蹙,神情是一言難盡,屋裡那對母女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入她的耳裡。
剛開始,她還在心底吐槽飛鷹的辦事能力不行,不僅沈小姐、裴小姐的資訊有誤,就連裴夫人病危這樣的訊息都能傳到主子那,真不知他是幹什麼吃的。
犯如此低階的錯誤,不怕主子一怒之下讓他在山上待一輩子嗎?
可聽著聽著,她覺得情況很不對勁,裴夫人對自家主子的敵意真大,連短命鬼這樣的詞都用上了,冥婚鬼妾什麼的,又不是王爺能左右得了的,他老子的旨意,有本事罵他老子去?
她敢嗎?
真是柿子挑軟的捏,真當主子是軟柿子,什麼人都可以對他出言不遜的?
不對,裴夫人可是謝公子的姑母呀,若被主子知道謝公子的姑母如此罵他,那對好兄弟不得決裂?
凌霜還沒來得及好好替謝墨軒默哀,便聽到謝樂清一個勁的催促“裴晚晚”快跑,然後兩人是一陣扯皮,最後還雙雙嚎啕大哭。
凌霜心中大駭,裴小姐可是知道主子假死的秘密的,不行,這事得立刻稟報給主子!
屋內的母女倆還在抱頭痛哭,沈綰綰早忘了屋外還守著個凌霜,更沒想到她們在屋內上演著母女情深,那凌霜卻在屋外邊聽邊吐槽,最後轉身去通風報信了。
不知過了多久,母女倆終於止住了哭泣,沈綰綰也終於想起屋外的凌霜來,可等她拉開門,朝外一連喊了幾次都沒人應。
沈綰綰心裡一個咯噔,完了,竟然忘了隔牆有耳,凌霜肯定是通風報信去了。
她再一想,事已至此擔心也無用,大不了到時候秦王提著大刀殺上門時,我一口咬定是凌霜犯癔症聽錯了。
嗯,就這麼辦!
………………
凌霜:你禮貌嗎?
裴晚晚:綰綰已經夠禮貌了,換我說可就不是簡單的癔症犯了。
………………
“孃親,我不在莊子的這些日子,姓裴的是不是帶著他那姓陳的賤妾來過?”
謝樂清面色一僵,微微點頭,“是來了,跑這裡來自討沒趣,不就是她女兒給死人當正妃嗎,人都快要死了,當不當正妃有什麼用?說得好像別人很稀罕似的。”
沈綰綰心中瞭然,孃親身體突然急轉直下,果然是被他們特意過來刺激的,所以孃親身上的慢性毒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不過,究竟是陳媛芳下的,還是裴柏良下的,還得查一查。
她不想把懷疑目標放到裴柏良身上的,好歹他是謝樂清的夫君,是裴晚晚的親爹,正常來說不會對髮妻起殺心。
可裴柏良他不正常呀!
他實在太渣,品行若有評分標準,他的分數絕對是零分以下。
能主動建議讓自己的嫡女去陪葬的爹,絕對是渣爹中的極品,謀殺正妻,只為給賤妾讓路,這動機簡直不要太合理。
“孃親,他們突然前來,該不會只是為了顯擺裴嬌嬌能成為陪葬的秦王妃吧?”
謝樂清冷嗤,“當然不是,他們不過是想來這裡把老孃氣死,老孃偏不遂他們的意。”
沈綰綰垂下眸子,是誰被氣得差點一命歸西來著,若非你的便宜女兒回來得快,你如今都斷氣了。
“可是孃親,咱們都搬到這莊子七年了,跟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為何還如此記恨咱們,非得讓咱們死不可?”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老孃我佔了他們的正妻之位,我若知道他們那對錶兄妹在我過門前早就珠胎暗結,老孃我說什麼也不會進他裴家的大門的,真是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