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裴晚晚才喃喃低語:“我一直以為至少我那渣爹曾愛過我娘,如今想來真是好笑,全是算計,他甚至要親手殺了自己的髮妻,這種極品,活著都是浪費糧食,就該一刀捅了一了百了。”
沈綰綰的心猛跳,“晚晚,你別亂來,你渣爹確實該死,就是死一百遍也不足惜,可咱得考慮咱孃親還有你弟弟。”
真要一個人死,方法太多了,可若因此而不管不顧,哪怕是同歸於盡,那活著的人呢,又該如何?
不知為什麼,昨日便宜孃親同她說這些事時,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具體哪裡怪,她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兩人又針對各自的情況進行了一番探討,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隨身空間。
謝樂清的寢室分內外兩間,謝樂清住裡間,外間本來是給貼身照顧的丫鬟住的,如今沈綰綰住了進來。
她出現在外間時,先朝裡間的方向看了一眼,沒什麼異樣,這才翻了個身睡覺。
翌日一早。
緋月送早膳過來,裴晚晚對她說:“謝公子可在?我想見見他,還請緋月姑娘幫忙轉達一下。”
緋月點頭應下便轉身出去了,
約莫一個時辰後,謝墨軒來了。
“沈姑娘要找在下?”
裴晚晚點頭,“嗯,你昨日離開後,我想了一天,覺得還是回相府好了,我一個未出閣女子住在這裡終究不好,而且,我心裡著實惦記祖母。”
她其實也想見一下秦王再離開的,綰綰說得對,得探探他對於冥婚的態度,那事一直掛著不解決挺膈應人的。
可她又覺得自己道行不太夠,搞不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把人給惹毛,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若是那人能送上門來,她倒也不是不能應對一二。
謝墨軒錯愕,沒想到她這麼快便主動提出要去相府,他看向她,留意到她看向自己時曾隱藏著的那點特殊情緒似乎更淡了些。
“你想清楚了?”
裴晚晚點頭,“嗯,承蒙謝公子多日照顧,若是方便,還請公子稍後便安排馬車送我回相府,有勞了。”
她看向他時,眸子裡是一片清明,暗暗喜歡了多年的軒哥哥跟自己毫無關係,她再也找不到死皮賴臉粘著他的理由了。
軒哥哥,就這樣吧,反正也無法相認,晚兒往後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纏著你了,或許沒有我你可以活得自由一些……
她心底有些傷神,面上卻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淡然。
謝墨軒卻皺著眉,不知為何,隱隱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她就站在鴻溝的對面,轉身準備離他遠去。
他想要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住,無力的挫敗感迅速席捲了全身,心一揪,呼吸變得粗重幾分。
謝墨軒沒有立刻應允,而是藉故先行離開了,細看之下,步履有些踉蹌。
顧北辰聽到裴晚晚主動提出回相府的訊息時,臉上露出同樣的錯愕,“她真的著急著馬上走?”
謝墨軒點頭不語。
“可問過緋月了,她昨天夜裡是否出去過?”
謝墨軒搖頭,“緋月一直守在門外,並未發現她離開過。”
顧北辰皺眉,“昨天一定發生了什麼,否則她不可能會主動提出去相府的。”
昨夜,也不知到底怎麼回事,他竟然斷斷續續在打噴嚏,持續了大半夜的時間,就像有人逮著他罵了大半宿。
謝墨軒有些茫然,昨天還能發生什麼事,不就是讓緋月不需貼身跟著晚兒了……
“你懷疑,她跟先前在客棧時一樣,關起門後離開過?”
他有些懵,緋月說整個下午沒有任何異樣,至於晚上……
“若真的發生過什麼,必定是昨天夜裡,她極可能出去過。”
可是大晚上的,她能去哪?
顧北辰沉思片刻,“既然她主動提出去相府,你安排人送她去,讓緋月跟過去吧,另外讓飛鷹去一趟莊子,問問凌霜昨天夜裡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總覺得自己昨夜的遭遇有些詭異,說不定跟那倆丫頭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