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綰”聽到春桃的話,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一般,突然手捏帕子捂嘴,緊接著“噗”一口鮮血噴出,射程極遠,落到前方地面,不僅沈仲天,就是林夫人的裙襬上也沾染上了一絲血汙。
沈仲天下意識的往後挪兩步,林夫人沒動,臉色卻又慘白幾分。
“沈綰綰”再次用帕子捂嘴,“爹爹,女兒怕是命不久矣,估計以後再也不能在您和孃親跟前侍奉了,女兒不孝……”
沈仲天像是才回過神來一般,對著春桃大聲怒斥:“還呆愣著做什麼,不趕緊把三小姐扶到床上,立刻去請大夫……”
春桃哭得更慘了:“相爺,我扶了,可我扶不動呀……”
就她那小小身板,如何扶得動小姐的刻意為之?就算真能扶,她也不能扶呀,真扶起來了,小姐這戲還唱不唱了?
屋外的緋月怔愣了老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快步進屋,伸手就要去攙扶“沈綰綰”起來,卻被她給躲開了,緋月身形一滯,狐疑的看著地上虛弱得像隨時會死去之人。
“沈綰綰”捂嘴輕咳了兩聲,“爹爹您是知道女兒的本事的,女兒身體什麼情況女兒自己清楚……女兒別的不求,只求爹爹能答應女兒的遺願……”
“小三兒,你是本相的女兒,本相的女兒如何會輕易病死……你休要再胡言亂語!”
“爹爹,女兒也不想死呀,可是女兒如今這副殘軀,能多活一日撐到回府都是賺到的,女兒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綰淑妹妹了……妹妹她好可憐……
“她先是一個人孤零零在外頭流落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了,還一身是病,我做姐姐的還沒好好疼愛她幾年便要走了,她以後可要如何是好?
“爹爹,女兒對不住她,當年她落水時我就很內疚了,只怪自己沒能看好妹妹,縱容她貪玩跳下水去,等意識到危險時我雖第一時間跟著跳下去,卻是晚了。
“爹爹,妹妹太慘了,我不在了她的心疾還如何能好起來,可我不得不走呀……
“妹妹是真疼我的,為了不讓我難過,沒有將自己心儀子燁的事告訴我,她若早些告訴我,我作為姐姐的如何能不遂了她的願?
“爹爹,女兒別無所求,只求您成全了她的心願吧,是女兒不懂事,早該察覺出端倪來的,妹妹她身子弱,只有和子燁成親她的心疾才不會再犯呀。
“爹爹您說句話呀,就是點個頭也行,我如今這般,也不知還有沒有命能活著喝一杯他們的喜酒再走了……”
“爹爹女兒求您了,我方才聽春桃說子燁也病得不輕,您就不能成全兩個有情人嗎?女兒已經知錯了,如今唯一的彌補機會,您也不願意成全女兒嗎?
“子燁他一定會真心待綰淑妹妹的,女兒同他認識了五年,難道還不清楚他的為人嗎?爹爹,女兒求您了……噗……”
“沈綰綰”再次毫無徵兆的收捏帕子噴出一口血來,這次是完全噴在了沈仲天的衣襬身上,然後脖子一歪,整個人暈了過去。
屋內的人大驚失色,就連春桃也被嚇得不輕,真以為自家小姐暈過去了,三番四次的吐血,還能活多久?
“快,翠紅你快過去先幫忙把人扶到床上去。”
緋月卻已先一步把人抱起,放到床上,沈仲天嚷嚷著讓春桃去請大夫,“快去淑芳院看看秦大夫走了沒,沒走的話趕緊把他請來。”
沈綰淑每次心疾發作,相府請的都是秦大夫,他會在相府一待便是一整天才走,他幾乎都成了沈綰淑的專職大夫了。
“不必了,我便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