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蘊和虞世基都生出這種念頭,更不論其他人了。果然,一看到他,楊廣的眼睛便再也挪不開了,連宇文化及擅自帶人私闖寢宮的罪名也顧不得追究了。
然而蕭拾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他身上,一看見楊廣身前站著的兩個人,蕭拾的雙眼就像黏住了似的,再也挪不開,小嘴吃驚的張開,雙眼顯出又驚又喜的神色。
誰能想象的到寇仲和徐子陵現在的心情。
他還活著,老天爺,他還活著!
誰能想象的到,這數百個日日夜夜,痛苦和仇恨是怎樣噬咬著他們的靈魂,午夜夢迴,即使再看見那慘烈的一幕也不願醒來,只為貪看一眼他的容顏。
然而即使做夢也不曾想到,他還會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老天待我們當真不薄!
兩雙眼睛已經通紅,蓄滿喜悅的淚水。然而驚喜過後,寇仲徐子陵想起蕭拾的欺瞞,想起這半年來失去至親的刻骨疼痛,還有對宇文化及的噬心的仇恨,居然都是毫無意義的,頓時咬牙切齒。雖然什麼都比不上蕭拾死而復生的喜悅,但是,這種毛病,得治!
徐子陵對著蕭拾巴巴的目光冷哼一聲,板著臉硬著心腸將頭扭到一邊。寇仲則是冷笑一聲,打出一個隱晦的手勢。
蕭拾何曾想過居然會在楊廣的寢宮裡看見他們,一樣的又驚又喜,只是他的驚喜中多了一點兒或許不止一點兒的心虛。眼見的兩人的臉色一變,蕭拾頓時覺得委屈之極,嘴巴一癟,原本就蓄滿了的淚水眼看就要掉下來。
寇仲和徐子陵同時冷哼一聲,扭頭不看他,哼,這一招已經過時了!我們的確扛不住,但我們可以不接招!
蕭拾嘴巴一咧,準備來招更狠的,忽然耳邊傳來咳嗽聲。蕭拾轉頭,看見臉上的幸災樂禍還沒來得及收好的宇文化及,好,我記住你了!你故意的!楊廣身邊那麼多你的眼線,會不知他們兩個進了宮?你給我等著!
感受到蕭拾的威脅,宇文化及使個眼色,蕭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對上了一雙骯髒之極的眼睛,頓時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是為了見楊廣而來,但是,現在見到了寇仲和徐子陵,這些事就不算什麼了。不過,反正來了而且還打扮的這麼正式,還是認真對待吧,畢竟這是一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儀式啊!
楊廣終於回過神來,戀戀不捨的移開目光:“宇文愛卿,這位是”
“這是微臣的一個晚輩,因為想求陛下的一個恩典,所以微臣冒昧的帶他來求見陛下。”
寇仲和徐子陵同時皺起眉頭,不知道蕭拾為何會成為宇文化及的晚輩,又怎會來求這昏君的恩典,雖然一肚子的疑惑,但現在不是問的時候。他們不安的是,這昏君的昏庸好色這幾天他們深有體會,看他看蕭拾的眼神,他們都想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如果這昏君一會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決絕,微微點頭。
“不冒昧,不冒昧小娃娃,站近一些,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蕭拾。”蕭拾答得很認真慎重,似乎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聽話的近前一步道:“我師父喚我做小石頭,哥哥們嫌棄小石頭不威風,就替我起了個諧音。你記住了嗎?蕭拾,小石頭的諧音。”
“蕭拾啊!朕記住了,你過來一些,讓朕好好看你。”
楊廣無暇介意蕭拾的語氣的不敬,但獨孤盛卻暗覺不妥,這孩子一口一個你我,毫無恭敬之心,哪裡像是要求恩典的樣子?但那孩子身上絲毫沒有真氣波動,分明是個手無束雞之力的孩子,他覺得自己太多疑了些,但仍暗暗提高了警戒。
蕭拾聽話的再近前幾步,和楊廣只剩了一丈左右的距離,楊廣雖恨不得立刻將他抱在懷裡狎玩,但仍強行用最大的耐心忍住,道:“你告訴朕,想要求什麼恩典?朕都答應你。”
“是這樣,”蕭拾道:“我有兩個哥哥”他說著,看了寇仲和徐子陵一眼,道:“他們是武林中人,我還有一個伯伯,他和他的家人也是武林中人,還有我爹我娘他們都是武林中人,而且我也學了些武藝,所以我想,我長大了也會成為一個武林中人,可是武林中人是要殺人的”
蕭拾露出羞澀的表情,楊廣恍然:“哦,原來你是怕殺人亦或是怕被人殺啊!沒關係,你可以隨朕住在宮中,這樣就沒有人能傷害你,你要殺什麼人,朕可以派人幫你殺。”
蕭拾搖頭:“其實我的膽子是很大的,殺人還是被人殺我都不是很怕只是,我總覺得這樣是不對的,我總覺得,人不能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即使他是有罪的,也應該由官府來懲戒他,胡亂殺人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