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地問她:&ldo;怎麼不算接吻?&rdo;小寧耐心地教導我說:&ldo;理論上,這的確也算接吻,但技術太初級,真正的戀人是不會碰碰只嘴唇了事的。&rdo;我仍不明白:&ldo;那還要做什麼?&rdo;小寧得意地笑:&ldo;不懂了吧?在我看來,所有沒達到牙齒的吻都沒有意義,要是碰嘴唇也算的話,我幼兒園的時候初吻就沒了。&rdo;我斜睨她,心想真不愧是小學就談戀愛的強人……根據小寧的理論,我和燮上回在雒水邊的只是在玩親親,我那兩世一生的初吻發生時間是昨晚。不過我開心的不是這個,我開心的是燮主動吻我了,此舉標誌著我們之間的關係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想到年餘的苦苦思念終於得到回報,我幸福地幾欲仰天大笑。姒氏闔族齊聚大廟,與周王一行祭祀大禹。因為是大祭,宗族中人,無論直系旁系全都來了,在廟前站得滿滿。所有婦女都在一處,母親和幾名高輩的老人站在前頭,我依舊站在她身後。一眼望去,那些宗室婦女中,未嫁女子竟然不少,有幾個還和我差不多大。姝站在我的下首,神色倨傲,看也不看我一眼。昨天的覲禮後,所有人都在談論周王和他的貴族大臣。其中,風華正茂的周天子、晉候燮父和虎臣輿是宮人們八卦的焦點,還時不時拿他們和觪比較,飛短流長。而姝偏偏身體不適,拉了一天肚子,當時沒能到場。據說,她得知自己錯過如許盛況後,在宮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我看看姝,她今天的打扮可謂費盡心思。隆重的祭服上,琳琳琅琅地佩著金玉,搭配得恰到好處,華而不俗,臉上也施著淡淡的脂粉,光彩照人,大有把一干女子全比下去之勢。看樣子,她是打算把昨天的風頭全搶回來了。鍾罄聲起,周王等人從廟道走來,登階上堂,面北而立,人們紛紛下拜行禮。起身後,我朝殿上望去,心中一熱,燮正站在周王身後的諸侯佇列中。他一身玄衣,莊重而肅穆,穩立如松,目光明亮,與階下濟濟眾人從容相對,隱隱透著國君懾人的威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燮,我不禁望著他愣神。印象的他總是身影俊逸,對我溫柔地微笑,竟忘了他還是屏衛一方的晉候呢……心底微微地感到一絲焦慮,為了什麼我卻說不上來。看看筆直的廟道,或許是錯覺,殿臺上的燮似乎站得遠了些,我老覺得自己夠不著。深吸口氣,驅走腦中那些煩人的雜念,暗罵自己,胡亂尋思什麼?人長大了就喜歡瞎想!燮是一國之君,既風采卓然又威風八面,對情人溫柔對臣民嚴慈,難道不是很正常嗎?我把眼睛從燮身上移開,望向其他人。周王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袞冕朱芾。往他身旁望去,一人腰佩短劍,傲然佇立。我微微吃了一驚,姬輿?今天的姬輿身著玄衣纁裳,看著與往日格外的不同。他的身形頎長,寬大繁複禮服的穿在身上竟絲毫不顯累贅,反而襯得挺拔穩重,掩去了幾分銳利,多出了幾分俊朗。我好奇地打量他,饒有興味。昨天粗略一瞥,只道他長高了,現在觀察起來,竟發現不少細處的變化。他的面龐依然俊美,不過長開了些,輪廓的線條線條流利有型;雙眼略微細長了,瞳光仍如星子般閃耀,卻不像過去那樣鋒芒畢現,看上去成熟了許多。跟去年春天的時候相比,眼前的人儼然是一個升級版姬輿。我讚歎著,心想這小子魅力見長,不知又該讓多少女孩害上相思病。眼睛向周圍掃了一圈。視線可及之處,凡是女子,無論年紀,都兩眼勾勾地往臺上望,連姝也不例外。看到姝的表情,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她雙頰桃紅,眼神火辣辣的,目光直直地不知在盯著誰,不過看方向似乎不是燮,我放下心來。祭禮在父親的主持下有序地進行。殺牲獻祭,眾人分批上前,向禹王的神主叩拜;樂師奏樂,巫女神漢翩翩起舞,唱起了《大夏》,歌頌大禹的功德。夏禮並不像周禮那樣繁瑣,主禮完成後,我隨著婦女們離開了。心中充滿了遺憾,整個祭禮上,我和燮隔著重重人牆,竟始終未曾對視一眼。哺時,父親在正宮招待周王和燮等人宴飲。我還想見燮,觪卻不在,只好決定自己去碰碰運氣。宮苑的一角有條小徑,是從正宮會館的必經之路,附近的小樹林長得很漂亮,我經常來散步,雖然有些距離,但是路上有什麼人經過都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