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不得的麼?”拿眼覷著老夫人:“奶奶,您給評評理,是我讓大嫂餓肚子的?”
老夫人垂著眼,嗯嗯啊啊地說:“你大伯母說法有些顛三倒四,你甭理她。可大人的事兒,你小孩子還是少管。”
“好,小孩子不管,那大人來說道,”夏夫人冷冷地看著王氏:“大嫂,你把話說清楚!瑞諸的鋪子在哪兒呢?你給他買的還是他自家掙錢買的?我們怎麼不知道?熙熙又怎麼餓著她嫂子了?我給我閨女嫁妝佔著你一個字兒?”
王氏答不出,反過去兇夏瑞熙:“二丫頭!我什麼時候說不給你嫁妝啦?什麼時候說你佔了你大哥大嫂的鋪子?”
夏瑞熙瞪著她:“大伯母,這是你問我的吖;不是我要管你們大人的事兒。你說的這些話大家都聽見了的!你日日在你院子說我佔了打個大嫂的鋪子,你還喊著我的名字罵,詛咒我為什麼當初沒有摔死,這麼來敗家!丫頭婆子都在說!我本來想著忍下去的,可是您太過分啦!我受點氣沒什麼,你不要冤枉我娘!”又去喊夏老夫人:“奶奶,大伯母希望孫女兒當初就活不過來呢!有沒有這樣做伯母的?”夏老夫人想要裝暈,夏瑞熙就什麼事都提醒她一聲兒,免得她到後面說她沒注意,沒聽見,不知道。
王氏張口結舌,她對著自己兒子兒媳唸叨的話,怎麼會傳到夏瑞熙的耳朵裡去?
夏老夫人兩隻耳朵被炒得嗡嗡響,煩躁不堪,拿著柺杖使勁往地上一頓:“都給我閉嘴!不就是一罐櫻桃麼?這般小家子氣,傳出去要被人笑死!誰要吃?誰要吃?老婆子請她吃十罐,二十罐,不夠再吃一百罐!夠了吧?”又對著桔子使眼色,讓桔子去勸王氏不要再鬧下去。
夏夫人看在眼裡,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對老夫人行了一禮:“娘,話說到這個地步,兒媳為了自家的清白,也為了這個家的安寧,不得不把話說開了。這些年來,因著樹準說要把公中的錢存下來留給他們哥幾個,所以公中的錢我們沒有動用一個銅子兒,無論大小支出,包括瑞諸、瑞言娶媳婦的錢都是我們出!我也不說那些難聽的誰養著誰的話,就說現在我陪個鋪子嫁女兒,買罐糖漬櫻桃給兒子吃,大嫂就說我佔了侄子的東西,餓著了侄兒媳婦,汙了公中的錢,甚至於還詛咒熙熙為什麼不早死。這實在是不像為尊長者說的話,令人寒心!現在就請娘主持公道,咱們把這事查清楚,看我用的是自家的錢還是公中的錢。我若是貪了公中一個銅子兒,做了一件對不起這個家的事,便雙倍地賠出來,受家法,從此不再當這個家!”
老夫人知道要糟,夏夫人卻不給她任何反對的機會,轉身命令下人:“馬上去把大老爺和二老爺喊回來,再把公中的賬簿搬過來,請家法!”
王氏得了老夫人傳遞的資訊,知道要她不要鬧,又聽說要請家法,要看公中的賬簿,到底心虛,跳出來:“喊他們回來做什麼?準備什麼家法?難道要懲罰誰呢?娘在這兒坐著,你有權懲罰誰呢?”
夏夫人瞅了她一眼:“誰犯了法就懲罰誰。主要是說,我若是犯了錯,就請家法懲罰我。我若是沒有犯錯,那肯定就是懲罰犯錯那一個唄。”
老夫人使勁咳嗽了一聲:“老二媳婦!稍安勿躁!芝麻大點兒事,鬧這麼大動靜做什麼?就不怕傳出去,人家笑話咱們家?”
夏夫人笑道:“娘,國無法則亂,家無規則敗。正因為怕傳出去人家笑話咱們家,所以才越發要把這事兒鬧清楚。否則,我揹著這個汙名,出門抬不起來,在這家裡,也當不了家,服不了眾。”
老夫人沉了臉,試圖用自己的權威壓制夏夫人:“你還會頂嘴啦?我還沒死呢!我說不許再鬧就不許再鬧!都散了!”
如果夏夫人再說,就是忤逆老夫人,可是夏夫人是誰?斷斷不會給人把柄,更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她看著王氏得意的嘴臉,笑得高深莫測:“好,就依孃的話,大家都散了,不鬧。麗娘,把東西拿上來。”
麗娘低著頭送上一個匣子,老夫人皺眉道:“這是做什麼?”
夏夫人開啟匣子,“這是家裡的鑰匙。媳婦兒無能,當不了這個家,今日就把鑰匙交出來,大嫂能說會道,精明能幹,又能秉公執法,就請大嫂來當這個家。大嫂,你看如何?若你沒有其他事情,便這樣定了吧?”
王氏一聽,喜出望外,正要應了好,卻被江氏輕輕拉了拉袖子,回頭一瞧,桔子正望著她擠擠眼睛搖搖頭又看看老夫人,那意思在明顯不過了。王氏得了提醒,轉念一想,宣氏向來狡猾,從進了門就牢牢把持著管家的大權十幾年,豈會如此輕易地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