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地的監工,可是馬上扶他的人就發出了比這人還要尖利的嚎叫。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才全部集中在了這兩個人身上,爺爺說當時雨下得太大,他只看見那個去扶他的人拼命地往後退,而且雙手抓著臉,而他身邊的那一個監工,早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沒有半點動靜。
接下來徹底的混亂,先是從這些持槍的監工開始的。
當他們看見這兩人的模樣之後,紛紛像見了鬼一樣一樣地後退,然後他們就再不管還在施工的這上千號人,呼拉拉地就在雨中跑散了。
監工一跑,這些被抓來的壯丁自然得了機會,於是頓時也是是一鬨四散,頓時雨中幾乎亂成了一片。
爺爺說,那個時候的一念之差,讓他在恐懼與不安中幾乎度過了一生,可惜那時候我還太小,不懂爺爺話語中的苦澀和悔意,現在回想起來,不禁感嘆人心的貪婪與可怕。
而且用爺爺的話說,如果那時候他看見了那監工的模樣,也許他也和其他壯丁一般就跑了,也許是命運使然,當時他竟看也不看一眼,就往營地中跑了去。
爺爺心心掛念的,就是那一個翡翠人俑,他想著這樣一塊翡翠,價值連城,現在營地一片混亂,正是將它盜出來的好時機。
爺爺一個人往營地裡過來,心上也有些犯嘀咕,萬一撞見了人怎麼辦,他想好了說辭,就說挖山的人跑了,他特地過來報訊的。
只是他走了一路,卻一個人沒有碰見,眼見營地已經近在眼前,可是卻一個人影都沒有,在暴雨嘩嘩聲地陪襯中,營地裡竟然顯出一種異樣的寂靜來。
爺爺說當時他有一種想掉頭就跑的衝動,可是所謂的鬼迷心竅,也許就是當時他那種情形,他竟然壯著膽子進入到了營地裡的木屋中。
雨天昏暗,木屋裡面更是昏暗,爺爺進去還沒看到一點裡面的景象,就聞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腐屍味,接著他看見了滿屋子的屍體,什麼營長,什麼秘書,平日裡作威作福的所有人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裡面,而且更詭異的是,只不過片刻的功夫,他們就像已經死去了數日一樣全身腐爛,黃黑的腐屍水流了滿地都是。
爺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並不是他膽大,而是已經完全嚇傻了。
正在這時候,爺爺聽到身後有沉悶的腳步聲,混在嘩啦嘩啦的雨中,顯然是有人正往木屋裡走過來,他以為是有其他人也打這翡翠人俑的主意,於是邊往木屋裡躲邊往身後看去,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後全身的寒毛都已經豎了起來,外面的哪裡是人,分明就是那個翡翠人俑,正站在雨中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而且他在人俑的臉上分明看到了一雙人的眼睛!
第二章引子…下
再後來的事,爺爺就說不清了,即便當時只有不到十來歲,我也覺得爺爺說到這裡的時候,思維顯然已經混亂了起來,用一句不敬的話來說,就像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他一會兒說是他看花了眼,那是一個尾隨而來,也想打翡翠人俑主意的壯丁;一會兒又說,那就是那個翡翠人俑,只是不知道被誰立在了雨中;然後又改口說其實外面什麼也沒有,是他看走眼了。而且越往後說,他顯得越煩躁,整個人已經明顯不對勁了起來。
但不管是那種說辭,現在回想起來,都已經無法證實了,可是我卻從來不懷疑爺爺說與我的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因為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爺爺會拿出一塊青綠翡翠的碎片來,他說這就是那個翡翠人俑的一部分。
這的確是一塊漂亮到極致的翡翠,年少的我幾乎完全被它所吸引,甚至都忘了問爺爺再後來是如何得到碎片的事,我只是用手一遍一遍地摩挲著碎玉表面,愛不釋手。
恍惚中我只聽爺爺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在雨中,它和一個人簡直毫無差別。”
故事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一說爺爺後來去世的事,因為這第一次讓我覺得,爺爺的死,和這塊翡翠人俑有著莫大的聯絡。
爺爺是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死去的,那一年他剛好九十一歲,在外人看來,是比較長壽的一個人了,可是又有誰知道,長壽的背後,其實另有蹊蹺。
這件事,是在我和父親為爺爺守靈的時候發生的,那是守靈的第二夜午夜時候,爺爺起屍了。
而且那時候剛好父親出去了,究竟是去幹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我只記得父親走後,靈堂裡傳來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並不是很分明,當時我也沒在意,後來才發現,蓋在爺爺棺材上的遮靈布不知怎麼被掀開了。
當時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