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與尋常民間的杏壇論道相同!由玉同塵一方,先行發問!同一方不許有兩人同時回答!如果有違反規則,此生不得入仕!”
最後一句話,卻有些冷森森的味道。皇帝說完,對著身邊的一個侍衛點了一下頭。那侍衛疾聲說道:“論道開始!”
四周的聲音,如潮水一般,轟然退去!
天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看著我,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如何與一群書生,一群官員,談論國家國策!
“請問各位學兄。”我沉吟了片刻,才丟擲了第一個問題,“自從井田壞了之後,春秋爭霸,雖然有明君霸主能稱雄一時,然而都不能持久。後來有秦一統天下,然後秦朝不過兩世就滅亡。此後漢代雖然爺稱強盛,然而兩漢加在一起,也不過四百年。蜀朝真武大帝,英明神武,曾自稱奠定了蜀朝五百年根基,蜀國卻也不過三百年而亡。請問何時能再現商周之時,六百年或者八百載的安定天下?”
我這個問題問得大了,對方雖然人數眾多,一時之間,卻也難以作答。片刻之後,才有不確定的聲音響了起來:“玉同塵,這個問題,與今天論戰的主題,是否相關?”
“自然相關!”我斬釘截鐵的說話,“諸位學兄!你我讀書為的是什麼?為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繼前賢之基業,開萬世之太平!然而我們現在連前面數朝,為何不能太平五百年的問題都不能解釋的話,又如何為我朝開萬世太平?”
“既然如此,請讓學生為玉狀元試著回答。”說話的就是昨天表現出眾的華風,聲音有些凝重,“商周有六百八百年的天下,而後世卻只能有不超過四百年的太平,學生認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口增加,情況更加複雜的緣故。商周之時,人口少,天下無大事,小國寡民,政事簡單,所以能長久。而後來,人口增加,天下之事複雜,所以不能持久。”
“華兄這話……對了。”我淡淡笑了笑,說道,“當日情景,小國寡民,天下無事。而現在,人口激增,天下之事不知多了多少。現在如果再用商周之時的治國之法,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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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不行。”華風還在沉吟,邊上卻有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玉同塵,你到底要說什麼?今天我們要爭論的,是你的稅法!”
“我正是要說我們的稅法!”我的聲音高了起來,“第一點,是正如這位仁兄說的,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治國之法!如果現在還沿用以前商周時候的治國之法,那簡直是大笑話!商周之時的治國之法不可用到現在,那漢朝的有些法度呢?”
對面沒有聲音。片刻之後,才有遲疑的聲音響了起來:“漢朝情況,與本朝雷同。”
“不,不同,絕對不同!”我聲音很響亮,“最根本的不同,就是人口數量的不同!我朝治理的範圍,與漢朝也絕對不同!正如這位華兄說的,天下人口,正在逐步增加!漢朝之時,民眾其實還不算多,而現在的人口,是當初漢朝的建國之初的數倍!所以,漢朝時候的法度,不見得適合現在……其實,時代的變,任何法度,都必須跟著變!任何法度,在某一個時代是最實用的,最正確的,但是換了一個時代,就不見得正確,不見得實用……一句話:世界上不存在著永遠正確的法度!”
我的話落下,四周又想起一片抽冷氣的聲音!
我知道他們的意思——是的,在頭腦僵化的書生眼中,這幾句話——太狂了,簡直是顛覆!
顛覆了這群所謂的書生,對法度的所有認知!
“玉同塵!”我聽見了一個劇烈顫抖的聲音,“你……你居然敢這樣妄言天下之事!天下之事……天下之法,豈容輕易變更……”那是一個鬍子半花白的老人家了,看衣服,是一個舉人。
後面響起馮天寶的聲音:“這個舉人老爺,原來是前朝的秀才,原來鼎革之後,曾經發誓不入我朝仕途的,在京師之中,也曾混出了一個好名聲——聽說今年開恩科,卻屁顛屁顛要來參加科考了,看著他名氣大,那長安府就送給他一個舉人……”
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我不準備刺激人家了,那次金殿舌戰的教訓還在呢,不過聽馮天寶這樣一說,對這位老人家的同情心盡數散去:“這位……老人家?是的,天下之法,不能輕易變更,但是天下之法,不是不能變更!標準來說,天下之法,是不能不變更!正像您這樣的老爺,如果不與時俱進的話,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是一個前朝的秀才而已,哪能混上我朝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