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道:“馮姐姐快請吧。”
馮夫人沒奈何,只得看著青瑤站在一旁讓過她們一行,被李氏拉著進了頤年居。青瑤瞧著馮夫人一行走過,輕輕吁了口氣,跟在她身後的桃葉和香如對視一眼,不由抿著嘴笑了起來,這馮夫人可是個慣會死纏爛打的主兒,這不,連她們的大小姐都“怕”了馮夫人。
青瑤猛的回頭,嗔視著桃葉和香如,可是想想剛才的確好笑,便撐不住自己也笑了,她這一笑,桃葉和香如兩個也跟著笑了起來,主僕三人笑盈盈的往老太爺的畫室而去,卻不知道自己這一行三人落在了正向頤年居走來的陳氏眼中。今天是崔夫人請年酒的日子,陳氏要帶著青環向韓老夫人回稟兼辭行,所以她才會出現在通往頤年居的路上。
看著青瑤服色鮮明,就連跟著的兩個丫頭都是一等丫頭,陳氏不由心中暗恨越深,桃葉原就是一等丫頭,是老夫人給青瑤的,仍在老夫人房中關份例,不佔用青瑤丫頭的名額,對於桃葉,陳氏沒什麼可說的,可那香如原不過是個二等丫頭,卻因大小姐身邊要有一個一等丫頭,便撥了她為一等,有資格穿緞子鑲邊的比甲,頭上也能戴一兩枝珠花釵環,月銀也漲了,而且從青瑤搬到了頤年居,她房裡所有人的月錢李氏都直接拔給青瑤,陳氏再想插一手,是絕無可能的了。這些年來苛扣青瑤房中的月錢,衣料首飾等物,已經成了陳氏的一筆小小的經濟來源,忽然間被掐斷,陳氏心裡的滋味可想而知。
與陳氏一樣恨著青瑤的當然還有跟著陳氏的韓青環,她今日頭戴精巧的赤金海棠花冠,花冠上垂下的米珠流蘇正垂在青環的眉心,那三串米珠雖小,卻顆顆潤澤光華,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米珠,而是米珠裡極上等的含光米珠,光暈籠著青環的臉,倒是將那本只是清秀的臉襯出了幾分動人,她披了一件大紅織錦出風毛的斗篷,裡子只不過是灰鼠皮的,穿了一襲海棠紅牡丹團花織錦褙子,裡面襯著米白軟羅中衣,繫著七彩流光的霞影破仙裙,腳上穿了一雙繡工極為精美繁複的海棠紅繡金線牡丹的三寸金蓮小鞋。原來青環自五歲上便被陳氏纏了足,如今也纏出了一雙三金蓮。倒是青瑤因為不被陳氏待見,才免了這一場劫難。
就算這樣特意的打扮了,青環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青瑤好看,其實青瑤今天真沒特意的妝點自己,只讓香如隨意的梳了一個百合髻,戴了黃金小佛手冠,簪了一枝鑲東珠的長釵,鬢邊簪了一朵時新的粉色黃蕊的絹花,披了一件大紅羽緞斗篷,因還是在年節裡,也不好穿的太素淨,否則青瑤才不想穿這麼鮮豔的顏色。裡面襯著的是一件杏紅地五彩褙子,配了淡黃色的馬面裙,玉色閃銀如意絛繫了一枚玉壓裙,腳上穿的是什麼樣的鞋子韓青環卻看不清楚。沒由來的,韓青環就覺得自己身上隆重的打扮沒有韓青瑤身上的衣服好看,首飾也沒有韓青瑤的精緻貴重,不免氣的鼓著嘴,忿忿的哼了一聲。
因陳氏離的有點兒遠,而且她和韓青環又被拐角的一棵迎春花遮住,所以青瑤並沒有看到陳氏和青環母女,只帶著丫環往畫室走去。
陳氏心中懷恨,不辨喜怒的看著青瑤走遠的方向,然後回頭看著青環,她極是瞭解韓青環的心思,便拍拍青環的手說道:“青環,難道你要她也去崔府?”
陳氏一語點醒韓青環,她忙搖頭道:“不要不要。”陳氏微微點頭,這才說道:“那還不跟我去回了老夫人,好去崔府吃年酒。”
到了頤年居,因有馮夫人在,所以韓老夫人沒有給陳氏沒臉,只淡淡的點點頭,放過了陳氏這一回,若是馮夫人沒在這裡,韓老夫人說什麼也要治著陳氏帶著青瑤一起去吃這場年酒,崔夫人是威國公夫人的嫡親妹子,這個韓老夫人自是知道的,不用細想也知道,陳氏此去,必是打著讓人家相看韓青環的意思。
韓老夫人的眼光在韓青環的身上略略掃了一圈,心中暗道:“確是比平日裡要好看些,只不過聽說那威國公二公子一心要娶個絕色的,這青環便再脫胎換骨,離著絕色也還遠著,陳氏,切莫因著你的貪心,反誤了青環的終身。”說到底,韓青環也是韓老夫人的親孫女兒,雖然韓老夫人現在很討厭陳氏,卻並不是很討厭青環,這陣子沒太給青環好臉色,全是因為陳氏的牽連罷了。青環真若沒有個好歸宿,韓老夫人心裡也是不願意的。
馮夫人坐在一旁,見陳氏沒有帶青瑤出門,心裡又驚又喜,驚的是韓青瑤竟如此不招陳氏待見,連面子情兒也不做了,喜的是青瑤不出門,便能少被人瞧見,她家二兒子求娶青瑤,便會少一份阻力。想到這些,馮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濃,對著向她致歉的陳氏笑道:“韓夫人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