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的重複著,想要告訴他們我沒有撒謊,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到了最後一天,調查組的人態度忽然變了,領頭的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很嚴厲的質問我,知不知道誹謗是刑事犯罪?我說,我知道,但我說的都是實話。她說,你還有一個機會,說出實情。我告訴她,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情。她說,車文韻同志,我老實告訴你,我們約談了七中所有的青年女老師,沒有一個人指證寧校長曾經對她們有任何的不正當的要求。我說,這不能證明他沒有對我做過那個事啊!那人冷笑道,你很特別嗎?你長的特別狐媚?我當時就呆了,連她叫我自己回家反省問題,都沒有聽清楚。”
車文韻說:“下一個星期,我去了學校。沒有人來抓我,控告我誹謗。但是,再沒有老師願意和我說話,連夏老師也不再理我了。大家都傳,王書記要外調,或是提前退休了。這時候,學校又傳出了另一種流言,說我其實是王書記的秘密情人,為了他來誣衊寧校長的。現在王書記在同寧校長的權力角逐中失敗了,所以我就跟著完蛋了。那段時間,我真像是生活在地獄啊。什麼是度日如年的感覺,我算是體會到了。我被重新分到最差的那個班,有一天,上課的時候,有一個女生不停的講話,我招呼她,她不聽,還和我頂嘴。我就讓她出教室去,她不走,我過去推攘了她幾下,第二天,她父母來學校告我打學生,我被暫時停課了。回到家裡,才知道最大的打擊還遠沒有來。”
車文韻喝酒潤了潤喉嚨,“我丈夫在單位裡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裡面說我是如何同王書記偷情的,有很多細節描寫,就像一部下流的色情樣。過了兩天,不知道為什麼,這封信在他單位裡傳開了,好像每個人都在議論。我丈夫回家以後,臉色很難看。睡覺的時候,他突然問我,是不是真的?那一刻,我覺得天塌下來了。那段時間,我唯一剩下的精神支柱就是他了,他怎能懷疑我?讓我出面去控告寧校長的,難道不是這個男人?我哭了一晚上,覺得姓寧的好像有一點是對的,他不能也不願保護我。”
江之寒嘆口氣,“離了?”
車文韻說:“離了,很利索的。我其實不怪他,只怪自己瞎了眼,選了這樣一個人,竟然連這樣的困境都不能攜手度過。那個學期要結束的時候,我反而平靜了,因為我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不是嗎?我上我的課,任他們議論,任他們嘲笑,任他們誣衊。暑假一開始,我就被安排連值兩個星期的班。我其實挺高興的,反正也沒有地方去,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做。坐在辦公室的時候,電話鈴響了,他叫我去他的辦公室。我去了校長辦公室,他讓我關上門,問,現在過的怎麼樣?我冷冷的看著他,他說,你想好了嗎?我的承諾依舊有效。我問,那些匿名信是你找人寄的?他說,這不重要,如果是我寄的,你應該感謝我,因為我替你試出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配做丈夫,沒有擔當,沒有勇氣。我笑了一聲,我還應該感謝你?他走過來,蹲下來,把手放在我大腿上,說,大多數人都是牆頭草,是勢力小人。只要我重用你,再處罰幾個亂嚼舌頭的人,一切都會被很快忘記,你知道嗎?”
車文韻道:“他把手伸上去,解我襯衣的紐扣。有幾分鐘的時間,我只是木然的坐在那裡。他解的很慢,好像很享受那個過程,解到第二個的時候,胸罩露出來,他嘆了口氣,臉上是滿足的笑。我也笑了笑,開啟他的手,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站起來說,你其實錯了,這個世上還是有一些傻乎乎的人的。”
江之寒看著這個沉浸在記憶裡,毫不掩飾自己心底最深處隱秘的女人,忽然有種錯覺,自己已經認識她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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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殊途同歸
車文韻說:“後來嘛,我就去了一個學校,你想也想不到的地方,一所特殊教育學校,裡面都是大家眼中的傻子,也就是弱智。;我在那裡呆了三四年,漸漸的我現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因為那裡沒有欺騙,沒有虛偽,也沒有那麼多醜惡,至少面對孩子們時是那樣的。那些孩子也許反應慢一點,但他們懂得一個事情,那就是感恩。你對他們好,你把他們當作正常的人看待,耐心的幫助他們,久而久之,他們會以同樣的心來回報你,愛你,感激你。我以前是一個愛打扮的,總覺得青春的時光那麼短暫,為什麼不把最好的自己展現出來,女孩子喜歡打扮不是什麼錯事。到了特殊教育學校以後,我換了個六七十年代最普遍的型,穿深色的一個樣式的衣服。即使是那樣,流言也跟著來了。但好在那些學生不懂那樣的流言,所以我可以安心的面對他們,把他們當作我的躲避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