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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三品意同宰相的規定至此而始。然而,李勣雖然進入了中央,但地位遠遠不能和長孫無忌相比。他長期遊離在決策圈之外,和長孫無忌又素無交情,頗覺勢單力孤,因此貞觀十九年太宗徵高麗,他是最積極的響應者,也有藉此立功擴大影響力之意。

另一方面,李泰雖然失勢,但畢竟是太宗自己處置的,支援魏王的官員受牽連不是很多。像馬周、劉洎等等,均被太宗派去輔佐李治,李治的東宮班底,便是由這樣一支矛盾重重的隊伍組成。而在永徽六年立後事中大顯身手的許敬宗,也在此時進入東宮,位居太子右庶子。他既非承乾黨,也非魏王黨,倒是李治自有的班底之一了。太宗徵高麗時命太子監國,“敬宗與高士廉等共知機要”,可見頗得李治信任。然而李治剛剛繼位,許敬宗便被人彈劾貶官,排擠出政治中樞。人人都知許敬宗因擁護武昭儀為後而東山再起,卻忽略了他原本是高宗舊臣這一點,此處特加以闡明。瞭解了這些之後,再看永徽六年這場立後之爭,或許會有新的看法吧!

貞觀末年諸子爭儲,承乾和魏王各結要臣,文武官員也“各有附託,自為朋黨”,嚴重影響了政局的穩定,迫使太宗最後不得不另選李治以折衷調和。然而李治柔弱的性格,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於是貞觀十七年正式冊立李治為皇太子之後,太宗採取了一系列行動,拔除國內國外的不穩定因素,以確保唐王朝的長治久安。概括起來有三方面:

1) 以武力掃除敵國,讓李治能夠面對一個相對單純的國際環境。

2) 整肅清理國內不服李治的勢力和可能對李治不利的大臣,確保政局的穩定。

3) 選好輔政大臣,保障政權的順利交接。

國際方面,貞觀後期的對外戰事明顯比初期頻繁得多,且多以武力快速解決,顯得越來越缺乏耐心,頗有欲在生前儘量解決所有爭端之意。親征高句麗也是在這種“不遺子孫後患”的心態下發動的。此役雖未達到一戰滅國的效果,唐軍並未因此停下征伐的步履。僅僅在高句麗戰事結束後的第二年,便以李勣掃平漠北強國薛彥陀,理由是在唐和高句麗開戰時該國頗有些不老實。一戰滅國之後,太宗更乘勢巡幸北荒,敲山震虎地將鐵勒回紇諸部落安撫+恐嚇一番,漠北悉平。西南,自文成公主和親吐蕃之後,雙方關係尚屬融洽,貞觀末年,吐蕃贊普松贊干布更助唐使王玄策破中天竺。西北,以阿史那社爾開西域,針對西突厥汗國發動以吞併整個西域為目標的昆丘道行軍,唐軍殺焉耆王,俘虜龜茲王,“綁架”于闐王入侍,招撫西突厥各部,在碎葉以東的天山南北都取得了重大勝利,唐王朝從此確立了對西域的統治地位。貞觀二十二年,即太宗去世前一年,首置安西四鎮,以安定西域,守護隴右,捍衛關中。

經過一輪胡蘿蔔加大棒式的又打又拉,對境外勢力的最佳化組合了一番,唐帝國的國際環境大大改善。而國內政局的穩定,也是太宗十分關心的問題。按太宗的本意,是希望魏王派和晉王派團結一致,精誠合作的,立晉王為太子也有避免大臣結黨相互傾軋之意,繼馬周、劉洎被派去輔佐東宮之後,原魏王黨的岑文字又被升為中書令,可見其用心。然而太宗深心之中,始終更為信任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舊部,且對於曾經卷入承乾與李泰之爭的大臣心有成見,這就為長孫一派打壓異己提供了機會。晉王治被立為太子之後,原來擁護魏王泰的大臣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壓,決非偶然。先是崔仁師“忤旨”被貶,貞觀十九年太宗徵遼,留太子監國,崔仁師與韋挺(也是魏王黨)共知海運,又別知河南水運,這是個苦差事,結果兩人皆以“失期”被免官。太宗回師之後將其重新起用,“甚承恩遇”,“參知機務,被遇尤渥”,但褚遂良“頗忌嫉之”,終又以“罔上”之罪被貶外放。原魏王派的岑文字升為中書令之後不喜反憂,嘆自己非勳非舊而得高官,責重位高,惶恐不安,應是感受到了這種山雨欲來的莫名壓力。或者是因為心理負擔太重,岑文字越發兢兢業業,疲累過度,不幸英年早逝。馬周為太宗一手提拔,淡泊謙沖,很會做人。唯有一向任俠使氣的劉洎依然故我,鋒芒畢露,終被捲入黨爭之中而遭橫死,成為政治鬥爭下的犧牲品。

劉洎“性疏峻敢言”,為貞觀後期最出名的諫臣,不僅對太宗多有規勸,同僚之中若有過失也同樣率直敢言。曾上書猛烈抨擊身在高位的懿戚元勳引薦官員多存私心,處事理案有徇私曲情之嫌,“勳親在位,品非其任,功勢相傾。……久妨賢路,殊為不可。”這種性格是否受人待見,問問你自己是否喜歡BBS上老拍你磚頭的就知道了^_^ 納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