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可可把俞成瑾送上救護車的時候悄悄摘下了那枚darryring:“對不起……這個還是你留著吧。”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俞成瑾虛弱地笑笑:“讓你陷入那麼危險的境地。”
顏可可搖搖頭:“是我太沖動了,才壞了大事。也不知道,這兩個東西能不能派上用場。”她把竊聽器摘下來放在俞成瑾的手心,卻在最後一瞬間遲疑了:“俞成瑾,這裡面關於楚天越的……可不可以不要披露?”
“我明白。”俞成瑾攥緊了手心:“可可,我能問你一件事麼?”
“恩。”顏可可回頭看了下,楚天越獨自靠在樹下吸菸,並沒有往這個方向來看。
“我……”俞成瑾重重地吞嚥了一下:“我的臉,不要緊吧?”
顏可可差點一巴掌揮過去:“俞成瑾!你神經病啊!”
“我關心自己有沒有毀容……這很難理解麼?”俞成瑾當然是在故意開玩笑,他只是不希望女孩的心整晚從惶恐到沉重,一刻無法閒暇。雖然他也明白,只要能留在楚天越的身旁,自己即便使出渾身解數來逗她一笑,都是那麼蒼白而可笑。
“毀容也是活該!”顏可可笑罵他,但也著實是心疼他:“其實,一個大男人臉上即便有疤也不會怎樣嘛……說不定還能添幾分陽剛之氣。”
“我還不夠麼?”俞成瑾苦笑:“其實毀了也好,至少我可以幫你去勸章小雪說……這大概就是現實報,我妹妹對她造成的傷害,我心甘情願來買單。”
“俞成瑾,別說這種話。”顏可可伸出手指壓在他慘白的唇角上:“我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救小雪,你可以全身而退的。”
“別安慰我了,到最後風頭都是楚天越的。”俞成瑾握住女孩的手,輕笑一聲:“我不但落了個活該,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騎白馬把公主抱走。
雖然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閉嘴吧,省省口水想著怎麼把這個案子拿下。”顏可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輕撥開他額頭上被血糊住的劉海。
俞成瑾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合上眼睛,衝她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後,車就開走了。
顏可可嘆了口氣,才意識到自己穿成這樣赤著腳站在初春的寒夜裡,簡直就像一隻落魄的鴕鳥。
背後的大衣猛然加身,顏可可心頭一暖,怔怔地轉過臉看著楚天越:“你……能不能不問我為什麼會搞成這樣?我自己都覺得好丟人……”
“我們回家吧。”楚天越扶了下眼鏡,單手攬住女孩的腰身,剛要把她送上車門才發現站在路邊的章小雪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
“小雪?”顏可可撲過去:“我以為你跟著救護車一塊走了……你要不要緊?柯明凱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藥,你快點去醫院檢查下好不好!章媽媽都快擔心死了。”
章小雪一動不動,任由顏可可抱著她的雙肩,淚水漸漸暈染著臉上厚厚的粉底,露出腮邊的疤痕,淡紅色的,刺痛顏可可的心。
“柯明凱打的是法律的擦邊球,”楚天越說:“這種興奮劑類藥物在國內尚且沒有明文備案,當然也沒有不合法的批覆。
他是想用這種東西爆橫財,才會專門去找那些經常出入此類場所的少男少女們……引誘他們漸漸依賴這類藥品,從高階一點的消費場所慢慢滲透進平民層次。”
“你知道他在做什麼勾當?”顏可可詫異地看著楚天越,驚道:“那你還跟他有什麼合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俞成瑾是律師,律師有法律賦予他的武器。”楚天越淡淡地回答:“而我是商人,商人有商人的制裁手段,只不過是大家的遊戲規則不同罷了。”
顏可可不想跟楚天越去爭執什麼,因為沉默不僅代表著letitgo的豁達和無奈,有時候也代表著真實的信任。
“可可。”章小雪的肩膀顫抖著,就像夜風裡摧殘到荼蘼的一朵花。剛剛那半昏半醉裡的一幕幕,著實打醒了她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
那些奢華迷亂過後的罪惡和陰謀,把一切假象都鋪展成甜蜜的毒藥。而真正關心她在乎她的人,只能掙扎在屈辱和危險裡挺著脊樑不肯退卻一步。
“小雪……”顏可可伸手撫摸著女孩早已花糊的妝容,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湧出:“回來吧小雪,就算你永遠都不能原諒我,至少,不為了我也想想你那可憐的父母。好麼?
我只希望你能好而已,至少比現在……好一點而已。只要你不再糟蹋自己,我願意永遠都不出現在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