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不會是想”俞成瑾大概是弄明白了女孩的意圖,也幫著她在裡面翻找那種蓮臺坐的觀音像。
“這個吧?也就這個最神似了。”顏可可只能從一堆看起來很殘次的紀念品裡找出那麼一個還算看的過眼的:“俞成瑾,你覺得這個……和那個,想不想是一類?”
“你這麼說的話,還真是呢。比我們常見的那種觀音顴骨更深,有點t國風情的感覺。”
“唉,算你們有見識。”那老闆唾沫星子滿天飛:“我跟你們講,別看我這攤頭不起眼,那都是從t國進口過來的”
顏可可瞧著那些破爛就覺得滿頭黑線:分明就是你們自己小作坊裡瞎打磨的吧。
就如凌犀之前對自己說過的,當初淮餘的大商戶多有與t國之前的商貿往來,幾十年過去了,倒形成了一種地域文化。
現在的淮餘縣商販還會拿這種偽特產的小東西來糊弄一下外地人呢。
“走吧,”顏可可並沒有興趣聽這個老闆廢話,她本意只是想確認一下,那個銀質的菩薩吊墜是不是真的就像凌犀說的,是屬於t國特色的小紀念物。如今一看,帶著這個護身符的柯軼倫十有八九真的是屬於這種溝通貿易商的一類人。
“別走呀姑娘,這東西可是很有靈性的。”那老闆扯住顏可可的手腕:“我跟你說,這菩薩叫什麼你知道不?梵語裡叫祈佤,戴在身上可以幫助人們辟邪惡平怨憤,安心淨神的。”
“辟邪惡平怨憤……”顏可可哦了一聲。
“就是啊,”那老闆急著推銷,自然話也多了起來:“而且人家都說和氣生財,以德報怨,以危止安,好多生意人都求來戴在身上呢。我跟你說,我們家也供這樣的一尊,有這麼高呢!”老闆兩手比劃了一個誇張的尺寸。
“好了,看在你也跟我們賣力得說了這麼多的份上,我就買一個吧。”顏可可挑了這個相對雕刻的兩半臉還算對稱的掛件:“多少錢啊。”
“唉,看姑娘你也是誠心請的菩薩,就三十塊便宜賣你”
“三十塊?!”顏可可真心是崩潰:“就你們這手工,最多三塊錢吧!”
“算了可可,他為了賣你這麼個東西說的這些話都不止三塊錢的礦泉水了。”俞成瑾取出錢夾找出鈔票遞給那老闆:“三十就三十吧。附帶多問一句,這附近哪裡的鹽水鵪鶉比較好吃啊?”
“俞成瑾!”要不是看在他一張臉帥得讓人很沒脾氣的份上,顏可可真想一拳揮過去。
可就在老闆笑眯眯一邊找錢一邊跟俞成瑾口若懸河之際,一隻髒兮兮的小手突然伸進了俞成瑾牛仔褲的口袋,摸了他的手機就要跑!
“還我!”男人的警惕不是吹的,反手擰住那纖細的小胳膊,奪過手機。再定睛一看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便不太忍心用力。一鬆懈,那小孩兔子一樣跑掉啦。
“小兔崽子!再敢來我攤前抓客人我打斷你第三條腿!”那老闆顯然是認識這個小賊的,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衝那飛快的小身影罵道。
“你們這兒的治安這麼亂?”顏可可無奈地說,一邊下意識地檢查一下自己隨身的提包。
“哪呀,就那個小蘿蔔乾兒壞事。我們淮餘的人民風很正,從來不坑蒙拐騙”
顏可可心想:這傢伙還真是不臉紅呢,剛剛是誰把塊爛木頭以三十塊的價格硬賣給自己啊?還敢說從不坑蒙拐騙。
“那孩子是慣犯?”俞成瑾問。
“是呀,”老闆咂咂嘴:“家住前面老城區待拆遷的窩棚那,跟他外婆相依為命。外婆瞎眼,只能靠撿撿垃圾討討錢,或者偷個雞摸個狗的過日子。
她家世代都是淮餘人,也不知道道做了什麼孽啊,淪落到這個下場唉,你看我們淮餘這些年發展的還算不錯吧。這有錢人麼早就舉家搬走了,剩下來的都是沒出息沒路子的,要麼說啊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真是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都大呢。”
“老城區?”顏可可可沒功夫聽老闆在這兒笑侃三十年,聽他說到老城區,便不由自主地往遠處望著:“老闆,是不是就在那火車站後面的紅陽街上。”
“是啊,你怎麼知道那以前叫紅陽街,十年前就改名叫勝利路了。你們要去那?”那老闆打量著兩人,看衣著打扮怎麼也不像要去那種地方的人:“那裡又髒又亂,住店吃飯的話還是往北面的商業區走才是。”
“謝謝你了老闆,我們要去找親戚。”顏可可拉起俞成瑾就往紅陽街去。
“喂!先吃飯好不好呀!”俞成瑾表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