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把脫下的外衣搭在一旁的雲母屏風上,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四目相望,片刻無語。
有琴淵看了我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忽然走到我跟前,打橫抱起我。“懷仁,朕今日留宿玲瓏閣,要與瓊王徹夜敘情。吩咐下去,玲瓏閣內一干人等,全數退下。”
戚懷仁尖細的聲音響起,“奴才遵旨。”
隨後,一陣碎碎的腳步聲響起,漸漸消失……
“敘什麼情?兄弟情誼?”我眉頭簇了簇,冷冷說道。
有琴淵笑道:“朕與易兒何時有了兄弟情誼?”說著便把我安置於軟塌上,整個人壓了上來,一手解開我的髮帶,黑髮瞬間傾散。
有琴淵眯縫起眼打量了我一會。
“易兒現在這般模樣,的確是美的能讓人忘了一切……”
我撇開頭,略帶自嘲的說:“是玲瓏美的能讓人忘了一切,不是我。”
有琴淵揚眉,“玲瓏只是人美,而易兒的出現,可算是畫龍點睛。”他一手撫上我的臉蛋,“如果不是易兒的出現,朕從不知,這副皮囊竟也會這般的讓人慾罷不能。”
花言又巧語,真可謂舌璨蓮花。
我斜睨他,“這副皮囊經不起你的索求無度,你是打算讓我明日躺著上路?”
有琴淵含住我的耳垂,極其**的舔了舔,手往褻衣中探去。
我靜靜的躺著,任他大手遊走。
“能不能把蠟燭……”
有琴淵輕笑一聲,長袖揮動,舞起一股勁風。
屋內熒黃燭光,瞬間盡滅。
有琴淵笑道:“易兒害羞了?”
我不做聲,臉卻早已滾燙。
有琴淵吻上我的唇,吮吸著。“朕真想拋棄一切,與易兒永遠這樣纏綿下去。”
我嘆了口氣,幽幽訴說:“你是有琴淵,不該說出這樣的話。皇帝又可自稱為孤,或者寡人。所以註定立於天地至高點,孤寡一生——不該有真情,也不會有真情。”這些話,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有琴淵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定睛望我,“等朕把你從曜日奪回,再不會讓你離開朕了,朕要與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銀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一種溫柔如水的錯覺。
我喃喃道:“生生世世?”
與有琴淵相比,我的確單純的猶如三九皓雪,但……單純並不等於弱智。
“是的,生生世世——”最後一個‘世’,被湮滅在唇齒間。
他的吻,讓人窒息。
衣衫盡數褪去。
粗糙的手掌在面板上摩挲著,觸感如我現下的頭腦一般清晰。
月華如練,熒熒汗珠滴落在我身上。
任有琴淵使盡渾身解數,我只是看著他,不發一言,也無一絲反應。
當他進入我時,我咬緊牙,悶哼了聲。
他停住。
我慢慢放鬆身體,身體上的不適卻是比不上心頭的不適。
草木皆有心,帝王卻無心。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盡在,“有琴淵,你對我……可有過一分真心?”不願承認,也不想承認,數日來字字句句皆是虛情,皆是假意。本以為我能夠毫不在意,但人心畢竟肉長,某時某刻,心湖已被撩動,好在未起波瀾。
有琴淵俯看著我,深邃眼眸中透著許許戚寂之情。
“奈何生在帝王家,只盼來生,定不渝。”
坐擁江山美人,卻難覓一份真情。不是覓不到,而是帝王不肯付出罷了。
帝王有帝王的苦衷與無奈。
我何苦一定要逼他說實話呢,苦澀一笑,閉上了眼,輕聲呢喃道,“來生……”
今生還無著落,盼什麼來生?
出乎我的意料,平時餓狼般的有琴淵並未做到底,只是整夜都緊緊摟著我。
一宿未闔眼。直至破曉。
暗紅雕欄,白玉砌。
金鑾寶殿外。我身著朝服,背手望著來時路,只等宣召進殿。
第一次踏進這雄偉瑰麗之地,讓我想起那年遊故宮,忽然有種故地重遊的錯覺。只是遊客成了王爺,故宮內多了些宮人衛兵罷了,勸當是在拍電視劇。
來福伴在我身側,纓紅著眼,垂頭小聲啜泣,他已知不能與我同行。
皇令已下,哪由得人不從。萬般不願只能化作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