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忽然感覺很無助，伸手按了按眼眶，緩慢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懂？”沈瑜咬著牙關，“還是不分手？”

沈培放下手，眯起乾澀的雙眼無奈的看著母親，開口時喉嚨澀的難受。他緊緊皺起眉，艱難的發出聲音：“不、分、手。”

“你說什麼？”沈瑜閉了閉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孩子這樣頂撞她。

她深呼吸著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燒了壺熱水，給自己和沈培泡了茶。沈培靠坐在沙發上聽著動靜，他媽媽總是會在情緒爆發的時候做些別的事情，看起來是想要藉此冷靜一下，其實是在等著他主動承認錯誤。

只是這一次要讓她失望了。

她將水杯塞進沈培手裡，挨著他在另一邊沙發一角坐下，再開口態度和緩了許多：“沈培，那個女孩子媽媽也算是看著她長大，媽媽知道你們兩個現在有感情，如果合適媽媽一定不會阻攔。但是你看看她哪一點配得上你……”

“媽，”沈培終於忍不住出口打斷，“她哪裡不好？”

沈瑜聽他語氣輕輕的質問，她點了點頭，強壓著怒火伸出手給他分析。

“她家庭充其量是暴發戶吧，上學的時候就化妝像什麼話，這不就是家教麼？你再看她自己，學習成績不行，既沒特長也沒素質，你們兩個差距太大，時間久了感情淡了，就只剩下無休止的爭吵，媽媽是過來人……”

沈培聽著笑了笑，繼續問：“那你覺得我哪裡好？”

沈瑜聽出了沈培話中的意思，一點一點冷了臉色，坐直了身子冷聲問：“所以你就是死心塌地要和她在一起是嗎？”

“是。”

沈瑜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潑向沈培。

“給我滾。”

沈培聽話的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往門外走，沈瑜看著他決然的背影怒從中來，握著手中的水杯砸過去：“出了這個門你就別回來！”

沈培握住門把的手頓了一下，拉開門出去了。

沈培虛合上門，深深作了一個吐納，頭皮和脖頸的面板燒得有些疼。

崔嘉雯縮在門後的角落裡怯怯叫了一聲“哥”。

沈培朝她無奈的笑了笑：“你就在這兒待會兒，過個半小時再進去就沒事了。”

崔嘉雯有點害怕裡面的媽媽，但是更心疼她哥哥，忙不遲疑的點頭。沈培看她乖巧的樣子伸手在她頭頂拍了拍：“辛苦你了。”

隨後轉身就要走，又一把被崔嘉雯拉住了袖子。

“嗯？”

崔嘉雯遞了張面巾紙，又指指自己的脖子：“你的脖子……”紅紅的一片好嚇人。

沈培擦掉了頭髮上粘到的茶葉，安慰道：“沒關係。”

崔嘉雯抿唇鬆開了沈培，沈培瞅著自己妹妹擰成了川字的眉心捏了捏她的臉蛋：“我鑰匙留在茶几上了，出門記得帶。”

崔嘉雯點點頭，沈培又捏一下她的耳朵做安慰，徑直走去按電梯。

“叮鈴”，下行電梯到達樓層，開門後沈培又看了一眼崔嘉雯身後的房門，朝她揮手：“走了。”

崔嘉雯在她哥哥踏進電梯後緩緩蹲在了地上。

她哥哥好累了吧。

沈培在樓下的車裡坐了很久，直到崔嘉雯發來一個微笑的表情，他才如釋重負的將手機扔進副駕駛，起車離開。

天色將晚，他繞著海上立交橋開了一大圈，最終將車停在一處出口，搖下車窗點了支菸。

手機不停地響，他看了眼不斷更新的訊息，全部來自趙小和。他不想接，卻又不想關掉。

趙小和最新的訊息是問他結束了沒，他想了想回復了一個“嗯”又將手機扔回副駕駛，任它滴滴響個不停。

手機響了多久，沈培的煙就吸了多久，直到伸手一捏發現包裝空了，他才向後一靠，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

趙小和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寢室亂轉，前後發了那麼多訊息沈培只回復了一個字，她不放心，很不放心。

想了想，她轉而給崔嘉雯發了條訊息。

趙小和：叛徒，你哥怎麼樣？

崔嘉雯秒回：誰是叛徒啊，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我更不喜歡管易卉好嗎！

管易卉？趙小和眯起眼睛默唸。

像是證明她的猜想，崔嘉雯緊接著又回覆：＇噓＇我什麼都沒說啊……什麼都不知道啊……不知道！

趙小和給她把電話回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