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侯繼續說,“你直說,現在組織上要我做什麼?直接剖了我,還是把我滅掉扔進焚化爐裡永絕後患,給那些死去的老百姓一個說法兒?”
謝長河汗如雨下,忙解釋了一番。中間又夾著一堆官腔,聽得同行的其他人都直皺眉頭。
其意思無非就是,第一家族的那位大老闆想要自己的生物機構也更多地掌握變異人的情況,剛好衛東侯的情況被透露了上去。人家畢竟是全國的軍部主席,頂著這個皇令,哪有不服從的。
衛東侯心裡狠狠罵了句“娘”,問,“要我配合到什麼時候?給個具體時間。”
謝長河心下一個冷咯,說,“上面發話,咱們要立即建立一支能跟麒麟的獵人相媲美的特種部隊,專門用以處理這種由變異人引發的恐怖活動。東侯,你該知道……”
官腔又開始了。
衛東侯聽而不聞,他身後的郎帥上前一步,低聲叫了聲“隊長”。
稍後,衛東侯突然立定身形,唰地行了個軍禮,“無極大隊勁爆小組隊長,衛東侯,聽從組織安排!”
正在這時,一個肩槓將星的中年男人,身後簇擁著一群高階軍官,大步走了過來,瞧那模樣,可謂官威極大。
“衛東侯,你最好放下你心裡那些小九九。我青龍特種大隊可不是你們那個混亂不堪毫無組織紀律的無極大隊,在這裡,我說了算!要是你敢把無極大隊裡的那些怪毛病使到我這裡,對不起!不管你衛家人怎麼向上面跳騰,我都會依軍法懲辦,絕不容情!”
衛東侯沒有回答,依然還是那句“一切聽從組織安排”。
隨即,他又被綁回了全合金實驗大床,被抽血,被打針,被插各種奇怪的管子。
郎帥在玻璃窗外,看著衛東侯不住地抽搐,由身體的異變引發的各種痛苦表情,氣得屢次想砸窗子救人,最後就被人下令關了起來,什麼也看不到。
這一刻,郎帥比任何時候都要痛心,更後悔。
自打參軍後,他第一次如此痛恨那句“絕對服從組織安排”的命令。
這種命令落在自己身上時,咬一咬牙,就過去了。可是當你見著自己最要好的戰友,曾經性命相交的戰友,一起淌過槍林彈雨多少次在生死線上徘徊互相鼓勵終於走過來的兄弟,遭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時,那些積蓄的不甘和痛恨,怎麼也撫平不下去了。
世界上任何法律、規範、命令、守則,都不可能泯滅身為人類的最基本的情感需求。
“隊長,你一定要堅持住。你爺爺,父親,還有大王,咱們的大老闆,一定會來救你出去的。隊長,你一定要忍住,嫂子還等著你回去娶她呢!”
實驗室裡
只能聽到儀器針管和液體流動聲的衛東侯,腦海裡卻反覆地播放著最後那晚從九一一房離開時的畫面。
小女人面頰緋紅地窩在他懷裡,雪嫩的肌膚,和自己深黝的顏色形成強烈的對比。那一晚,他們只是激烈地擁抱親吻愛撫彼此,卻嚴守了最後一道底線。
也許很多人會覺得不可思議,天知道那時候他都快要暴掉了。他感覺得出來,她的心其實沒有離開過自己,可是他的身份和職業,讓他開始捨不得給她羈絆。
望著他的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那麼明顯的渴望他怎麼會不懂呢?
可就是因為終於懂得,才更無法輕易許諾。
那時候他方明白,重諾千斤,一旦許下,若他再失言,對她是多大的傷害。
她是那麼美好善良,他那麼可惡卻還是原諒了他,給他機會,給他信任,他卻無法給她想要的那麼簡單的幸福和安定。
他憑什麼許她未來呢?
他也知道,若是自己再求一次婚,她一定會答應。
他沒有那麼做,只是緊緊地抱著她,吻她,把一切刻進記憶裡。
其實,真正配不上的是他。
原來,真愛上時,愛已說不出口。
……
那時,十泉鎮。
臥室裡突然飄進一個冷漠嘲諷的聲音,“真是想不到,堂堂歐森的王,竟然還要靠強暴女人來滿足自己的獸慾?呵,果然是一群人面獸心的畜牲。”
正蓄勢待發的男人突然僵住了動作。
眨眼之間,男人翻起身,被子迅速掩住了女人赤裸的身子。
回身走向倚在門邊的麒麟獵人阿郎。
阿郎臉上冰冷諷刺的表情,讓北靖的金色瞳仁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他霍然揚手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