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婀!一個人在這裡躲,好寂寞……”
“咦!奇怪。”他劍眉攢得緊緊地。
“奇怪什麼?”
“玩命的事!你認為是寂寞?以你的情勢來說,你必須躲開所有的人才安全,你自己應該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應該是你必須忍受的事,對不對?”
“可是,我……我認為我已經有了倚靠……”江小蘭流露出嬌怯怯的可憐相,也流露出羞怯的動人神情。
“你一定弄錯了。”他搖搖頭.“你沒有任何倚靠,你一切得靠自己。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為自己而玩命,不會為你而玩命。你應該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玩命……唔!我想起來了。”
“你……你想起什麼?”
“也許,我能替你找幾個人。”他站起提起豹皮革囊,準備動身。
“誰?”
“到時候再說。”他含糊其詞:“走吧!碰運氣去。”
□□□□□□
憑狩獵的本能與經驗,張家全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得到所要找的人。在什麼地方,以找到逃匿的獵物。
在山野裡,他是主宰。
遠出十餘里,繞至沐浴堂附近。
這裡距臺懷鎮已在十里外,是至龍泉關的大道。十餘戶人家,一所寺院型式的大院堂,叫沐浴堂,傳說是文殊菩薩曾經在此地沐浴。
再往東走,五里外是月明池觀海寺,有極神妙的穢跡金剛像古蹟。這五里路大道稍為平坦,但兩旁林木蔽天,全是蒼松翠柏,嚴冬不凋。
遠在裡外,他已嗅到危機。
藏身處是一處山坡,居高臨下,可以看到下面的沐浴堂,兩端的大道空闃無人。
“奇怪!”他用目光向下面不住搜視:“怎麼行人絕跡了?一定有了什麼變故。”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江小蘭說。
“下去?你說的是外行話。”他笑笑:“不管任何時候,你我都不能公然進入有人煙的地方露面,你去看什麼?看熱鬧?”
“哦!這地方是……”
“叫沐浴室。路是通龍泉關的朝山大道。要辦事的人,根本不必到臺懷鎮冒險枯等,在這附近監視,往來的人無所遁形。尤其是王公貴胄,一看便知。哎呀!”
“怎麼啦?”
“你看。”
他倆的位置在北面,隨他的手所指向,可以看到沐浴室南面裡外的松林中,踱出一個青帕包頭,穿了村婦的老羊皮外襖,提了食籃的女人,不徐不疾地向沐浴堂走。
“那個村婦不從路上走,大概是採野菜的。”
“這時候,那有野菜好採?”
“你是說……”
“他是我想找的人。”
“是誰?”江小蘭眼神一動。
“以後再告訴你……糟!”
“怎麼啦?”
“屋子裡有人等她:她一定曾經露過面,不知利害,竟然再來,可能是找食物,我得警告她。”
“你打算……”
“啊……”他仰天長嘯,聲震雲霄。
村婦一怔,倏然止步抬頭眺望,驀地扭頭飛奔,食籃拋掉了。
下面幾間土瓦屋中,包括沐浴堂,傳出一聲怪叫,人影紛紛搶出。
八個村夫打扮的人,手中握了連鞘的刀劍,以驚人的輕功向村婦狂追。
四個同樣打扮的人,則向北面飛掠,顯然意在搜捕發嘯聲示警的人。
村婦飛掠入林,速度有如星跳丸擲。相距約一里左右,她應該可以輕而易舉地扔脫追來的人。
兩裡、三里……繞過一處山腳,前面閃出李群和霸王蕭北。
霸王蕭北已經改名為虯鬚虎蕭山。
“三妹,怎麼啦?”李群老遠便大聲急問。
“有埋伏,快追來了。”扮村婦的舒眉一面飛掠,一面提出了警告:“人很多,快走啊!”
□□□□□□
某些規律,是不可以隨便改變的,一改變,就打破了規律,破壞了壓力平衡,就會出毛病。
實力相差不遠,一比一,就不可以窮追,這就是規律,窮追就會出毛病,結果反而會送命,所以說:窮寇莫追。又說:遇林莫入。
實力相差懸殊,而且在對方人多勢眾的地盤內,逃的人必須儘快遠走高飛,脫離現場,有多遠就逃多遠,這就是規律。
風塵三俠破壞了規律。
也許是捨不得遠離;也許是誤估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