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失去嗅跡,人過了溪。”帶犬人向錫倫活佛說:“假使人從溪中上下行,狼犬派不上用場了。”
“他們不可能從水中上下,因為他們不可能知道我們有狼犬追蹤。”錫倫活佛肯定地說:“到對岸去,一定可以重新發現蹤跡。”
“極大會不會找錯人?”五行堡主顯然有疑問:“敝堡也有追蹤的獵犬,獵犬分辨不出張三或李四的,只要有人的氣味,它就……”
“這頭狼犬,是專門追蹤特定氣味的。”海山冷冷地說:“人會找錯,它不會找錯。十七個刺客,只有一個人帶有這種特殊氣味。”
“哦!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可是,萬一這個人不在魔豹身邊……”
“他一定在的,不然早該被我們找到了。”海山的語氣充滿信心。
“過溪!”錫倫活佛大為不耐,雙臂一抖,龐大的身軀平空飛起,輕靈地遠出三丈,落在溪對面點塵不驚。
一不起勢二不助跑,竟然飛越三丈。
五行堡主是行家,看得心中駭然,想不到這個龐然巨物似的番僧,輕功竟然如此超絕。
自從張家全放走馮秀秀之後,這位五行堡主的確心情恐懼,真的動了一走了之的叛逃念頭。
看了錫倫活佛的身手,他叛逃的念頭一掃而空,憑他父女與幾個隨從,怎麼可能逃出三劍客和番僧的手掌心?
過了溪,狼犬果然重新嗅到蹤跡,九個人一陣急走,速度愈來愈快。
“你估計其他三組人,能捉回多少個?”走在納拉費揚古身側的一名力士扭頭問:“三頭狼犬是不夠的。我猜那些傢伙一定分散各逃各的。”
“其他的人不關緊要。”納拉費揚古說:“那些人即使逃掉了,也起不了作用,重要的危險人物是魔豹張家全,我們一定要生見人,死見屍。”
“姓屈的靠得住嗎?”
“要是靠不住,我們會派他去嗎?”
“但願真的靠得住。”力士似乎不太滿意:“不是我多心,蠻子都靠不住。”
這位力士是滿人,所以叫漢人為蠻子。
“你少廢話!”納拉費揚古說,罵人的口頭禪信口而出:“喇珠(笨蛋)!你要知道,咱們的江山,是漢人蠻子替咱們打的。而且,那個人不是蠻子。”
力士不再多說,吐了一口痰,訕訕地急走兩步,顯然不敢與納拉費揚古抬槓。
***
這一帶全是蒼鬱的松柏樹林,眾人歇息的古松下野草稀少,松針厚有數寸,躺下來綿綿地。
假使身上夠溫暖,躺下來就不想走啦!
巳牌初,他們仍然不願起來,大概是疲倦過度吧!
仍然是張家全最先醒來,看到蜷縮在他身側熟睡的尹姑娘,他感到心潮澎湃。
他第一個女人起舞鳳,有的只是肉慾的愛。
他覺得,尹姑娘才真的與他相契合,兩顆心靠得那麼近,雙方是那麼息息相關,相互瞭解。
這世間,他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也許是天氣好轉,有了陽光,陽光雖然透不到林下,但溫暖的氣息可以明顯地感覺出來。
所以姑娘不再像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中,睡態相當的恬靜。
他漸漸地抬起頭,舉目四顧。不遠的古松下,散佈著熟睡的人。
飛虹劍客與金鷹兩個老前輩,一橫一豎像是兩具乾瘦的死屍,好像已經沒有呼吸,居然偌大年紀仍沒有鼾聲。
可知在練氣力面修為極為精純。
另一處,旱天雷雷震與兩位同伴,鼾聲卻此起彼伏。
形成有趣的鼾聲混合大合唱。
張家全不認識旱天雷,但在圖形中看過這人的像貌。
對旱天雷約兩個同伴:摩雲手徐元、翻天鷂子包正,更是毫無所知;他對宇內的風雲人物本來就毫無所知。
但飛虹劍客和金鷹,認識旱天雷,只是彼此之間不曾有過交往,相互傾慕,但也相互排斥。
所謂高手名宿,彼此之間多少有點排斥的劣根性存在,門戶之見,作為的看法異同,都會影響彼此的心理和態度。
但儘管各逞意氣,一旦急難當頭,卻又會緊緊地結合在一起共患難。
這三個人,海山曾經指稱他們是最具危險性的刺客,可知所受的刑傷,也比其他的人沉重。
這就是飛虹劍客與金鷹,願意帶在身邊照料的原因所在。
另三個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