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怒火像引信點著的猝燒,然而她卻強自抑住,“什麼為什麼?”
“白子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江笙黑眸燃著無比的壓抑,“你逃家七年了。”
白子霖?白子霖的醫院?!
李宓一雙美眸微眯了起來,然後面頰緊跟著竄上一片火紅。
是!她想起來了!元井水澈的比賽、她的絞痛……天!那個救她的男人是江笙?!還有……“內出血”?!
老天!為什麼這兒沒有地洞可鑽?!她下意識絞緊了身上的被單,李宓的臉紅得快要發紫。
“為什麼?”江笙仍不放棄追問她的一切。
“你以為你是誰?!”李宓在猛然間爆發,衝著他怒聲咆哮,“你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的!我去尿個尿,要不要也要向你報備啊!!×!×××!”
髒話?!一堆髒話?!江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聞。
“你——”有生以來,他失去昔日控制自如的冷靜,氣結得口不成言。
“你什麼你?!”李宓怒衝衝的抱著被單下床,“我不管你姓什麼叫什麼!我是我,你是你,井水不犯河水,咱們互不相干!”
說著,她抱著被單光著腳丫就要走出病房,渾然不知自己一向沉穩不為所動的大姐頭風範已蕩然無存,此刻的她,像極了小時候那任性蠻橫、亂使性子的宓兒。
“你上哪兒去?”一隻大手用力鉗住她的手臂,李宓跌跌撞撞的倒向他懷裡,小手仍絞著身下的被單。
一番掙扎無效後,李宓悻悻然的轉頭對他大吼:“回家啊!懶得理你這個神經——”
雙唇角度恰好的刷過江笙光滑的下巴。一剎那,兩人全身竄過電流般的戰慄,沉默的僵立當場。
良久,先是江笙打破這氣氛詭異的魔咒。
“跟我回去!”他低沉的嗓音中不再存有爆炸的怒氣,反而添了份繃緊的溫柔。
身前那張嬌容紅了紅,繼而又開始奮力掙扎,“回去哪兒?我又為什麼要跟你回去?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跟我回家,我就放開你。”江笙的語氣不容反駁,更沒有任何置喙的餘地。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叫非禮!”李宓瞪著江笙,也不甘示弱的威脅。
非禮?!江笙瞪大了眼睛,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她雞貓子鬼喊鬼叫了起來。
“非禮啊!非禮——嗚——嗚——”
一隻大手捂住了李宓的嘴巴,叫她咿咿唔唔的出不了聲,半晌,卻傳來江笙的痛咒。
“啊!該死!”死丫頭!竟然咬他的手!
猝痛間,他慌忙鬆手,未料還來不及有下一個動作,身前的李宓又重踹他的腳脛,然後丟給他一抹恥笑的鬼臉,像只泥鰍似的滑竄了出去。
“Shit!”江笙痛得抱腳低咒,一個兒不穩的又摔倒在地,跟著又是一陣詛咒連天。
“發生什麼事了?溜冰大賽嗎?”白子霖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金絲邊眼鏡下的斯文面孔要笑不笑的探在門口。
“快幫我去把她給追回來!快!”江笙痛得齜牙咧嘴的對著白子霖大吼。
“追回來?”望了望已經空無一人的走道,白子霖轉過一臉的笑容面對江笙,“以她剛剛盜壘的速度,現在只怕已經坐上計程車逃之夭夭了。”
“該死!”恨聲的詛咒一句,江笙這才踉蹌的站起身來。
這丫頭跟他玩真的!還好只是光著腳丫,要不,他現在可能還在地上唉唷的痛叫。
“你還好吧?”白子霖關心的口氣卻帶著濃濃的嘲謔笑意。
“死不了!”江笙在心中詛咒,揉著腳脛,黑眸忽而閃過一絲銳光,“那些飛車黨的巢窩在哪裡?老地方?”
“我不知道他們的巢在哪裡,老地方只是那些混混鬧事的地方。不過——”白子霖金絲邊眼鏡下的眼神掠過一抹深沉,“我奉勸你別去招惹那些傢伙,他們都不是易與之輩。”
“我不能讓她再待在那裡!”江笙眸中閃出固執堅決的光爍。
逃家?與飛車黨為伍?他有太多太多的為什麼,而李宓是惟一的解鈴之人。不管他們的巢在哪裡,他都會查個水落石出。
“我以為你是回來度假休息的。”白子霖極不贊同的瞪著江笙撿起地上李宓的長統皮靴。
“我對她有責任!”江笙一句話四兩撥千金似的,理所當然。
“責任?你對她有哪門子的責任?”白子霖一副嗤之以鼻的口氣,繼而又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