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也遲疑地打量著她:“……做噩夢了?”
她怔怔搖頭,漸漸意識到眼前的一切並不是夢。
太真實了,也太清晰了,這樣的真實清晰不可能是夢。
她回來了。
恍悟之感令心跳愈發紊亂,她喉中也漸漸繃緊。手足無措之感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木然看著鄴風,彷彿渾身的血液都已凝固。
“陛下?”鄴風略有些慌了,轉而扭頭,吩咐手下,“去傳太醫來。”
“不用!”她下意識地拒絕。正要退出殿外的宮侍忙停住腳。
虞錦深呼吸,努力找尋自己當時當女皇時的感覺。但感覺好找,這一年具體發生過什麼可不太容易記起來。
她不由擔心這樣去上朝會露怯,思量之後便吩咐鄴風:“去傳旨,今日免朝了。”
鄴風一愣:“免朝?”
“嗯。”女皇淡然,“朕昨晚睡得不好,今日想多歇一歇。”
鄴風頷首應下,回頭一睇,示意手下的宮侍去傳這旨意,又詢問她:“那陛下先用些早膳?”
“好。”虞錦點了頭。
是以待得虞錦剛盥洗妥當時,早膳已布齊了。
用膳通常是在內殿,與寢殿只一門之隔。內殿裡又沒外人,虞錦就沒費事更衣,穿著寢衣便懶洋洋地過去了。
然內殿之外就是外殿、外殿便是鸞棲殿外偌大的廣場,未免殿中太悶,晨時多會將殿門開上半扇通風半刻,反正殿中炭火充足,冷風吹進內殿也早已暖透了。
恰因這道半開的門,虞錦目光不經意地一掃,視線猛地頓住。
她一時幾不敢信,定睛再瞧一瞧,就連心跳也亂了。
天還沒亮,殿外月明星稀。皎潔的月色之下雪片尚自紛飛,大雪之中依稀跪著一個人。
內殿與他相隔逾幾丈距離,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看出他頭上、肩上都早已被雪覆住了。這樣的一幕,虞錦幾十年裡也就見過那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