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你可能贏的惟一可能是每次只走一小步,讓體面人漸漸接受這種醜惡道德,然後,直到……”“直到什麼?”特里克西婭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直到—直到—”透過半透明的頭戴式,伊澤爾看到小畢的眼睛瞪得滾圓,“直到體面人肯親吻你背上這些可惡的蛆蟲!她跳起身來,兩隻胳膊衝特里克西婭的方向揮舞著。
特里克西婭的笑容沒有改變。“我用一個字來回答你,親愛的佩杜雷女士,、‘對。’就連你也明白,總有一天,人們會接受這種觀念。人們不需要有一個什麼‘第一次黑暗①’來賦予他們不朽的靈魂,蜘蛛人自然而然就能學會愛自己的同胞。日積月累,‘少年科學講座’最後必將讓大家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到時候,連你都可能認清這一點。”
小畢坐了下來。她看上去非常像一位剛剛吃了敗仗的辯手,準備調整戰術,從新的角度發起進攻。“我明白了,跟你談體面無法具有影響你的力量,昂德希爾先生。有些意志薄弱的人也許真的會受你慢慢逐步影響他們的影響。人人生來都有傾向不朽靈魂的傾向,這一點我跟你達成共識。但我們也都有粗俗、世俗的一面,先天就有。只有傳統才能引導我們在這兩者……之間。但我也同時明白了,傳統對你這種人也沒有重量。你是個科學家,是不?”“嗯,是的。”
“四位深黑先驅之一?”
顯然是拜黑教的某種宗教觀念。
“……是的。”
“我們的聽眾也許沒有意識到,‘少年科學講座’幕後隱藏著這麼一位輝煌的了不起的人。你是四個親眼見過深黑期的人之一。
你眼裡沒有神秘。”特里克西婭正想說什麼,但扮演佩杜雷的小畢不管不顧一口氣說下去,“我放大膽子說句話,這就解釋了你的缺點。你看不到我們之前許許多多世代的蜘蛛前輩的辛勤,他們慢慢積累,終於弄清了對蜘蛛人來說什麼是安全,什麼是不安全會死人。這些就是道德法則的基石,先生!沒有道德法則,到了漸暗期結束的時候,勤勞的為暗黑期儲備的好人就會被遊手好閒的惡棍搶劫;沒有道德法則,在淵數里睡覺的無辜人就會被先醒過來的人殺死。我們所有人都想要許許多多東西,但有些東西會從根本上破壞我們想要的其他東西。”
“我同意你最後的話,佩杜雷女士。但你想表達什麼觀點?”“我的觀點就是,規則是有原因存在的,特別是那些反對早產兒的規則。你是深黑先驅,你眼裡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就算是你,也一定知道,暗黑期是蜘蛛人的大清洗劑。我聽過你的孩子講話,今天廣播開始之前。我觀察他們在控制間。你的秘密早就有流言在傳說,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你的孩子中至少有一個一一是叫布倫特的那個嗎?—是個智障。他是不是?”小畢不說話了,但特里克西婭沒有反應。她的目光凝視著前方,卻不是因為跟不上資料流。突然間,伊澤爾感到她的模樣變了,感覺她嚴肅起來了—這種感覺十分強烈。變化的原因不是由於譯員對字句的選擇,甚至也不是字句中包含的強烈情緒造成的。變化的原因是……沉默。伊澤爾頭一次真切地感到,蜘蛛人也是人,跟人一樣,感情同樣可能遭到傷害。
一直沉默著,好幾秒鐘。“哈,”西利潘道,“這樣一來,許多猜測再也沒有疑問了。蜘蛛人肯定一堆一堆地生,大自然母親再以黑暗為武器,消滅其中的劣種。真妙。”
廖的臉一皺,“是啊,我猜是這樣。”她的手伸向喬新肩頭。
津明·布魯特打破了沉寂。“昂德希爾先生,你願意回答尊貴的佩杜雷女士的問題嗎?“是的。”特里克西婭嗓音中的顫抖更明顯了,“布倫特不是智障。他的話不多,學習方式也跟其他孩子不一樣。”聲音激動起來,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笑意,“智力真是無比奇妙埃從布倫特身上,我發現—”小畢打斷了她的話,“—從布倫特身上,我看見典型早產兒典型的缺陷。朋友們,我知道,這個世代裡拜黑教會的力量受到很大壓力,許多人認為教會老辦法專制了。過去的時代裡,像布倫特這種孩子只可能出現在偏僻角落地方,那是野蠻變態的地方。
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很容易說,‘當父母者回避暗黑期的問題,比動物都不如。他們把小布倫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過一段時間殘缺不健康的苦日子。他們應當為他們的所作所為受譴責。’但在我們這個時代,犯下這種罪孽的是昂德希爾這樣的知識分子。”衝特里克西婭的方向一點頭,“他讓大眾嘲笑傳統,我卻必須用他自己的那一套理論跟他戰鬥。看看這個孩子,昂德希爾先生。你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