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麼宏偉,多麼氣派。
當年的大內禁苑,因為南宋的不爭氣,招致異族入主,如今竟淪為總管的府邸,想想,韋慕嵐不免又是一陣悲憤與感慨。
眼前的建築,有的顯然已經變了樣,象那小樓,那暖閣,那……這都是元時改建增添的。
只聽龔彤說道:“這就是下人們不得擅進的中院了,藍老弟,姑娘的書房在這邊兒,咱們往這邊兒走吧。”
他抬手往小樓西角指了指,帶著韋慕嵐往那兒行去。
韋慕嵐遊目四下,只見一間精舍前爬伏著兩隻獒犬,另外還有兩個跨刀漢子,他當即問道:“龔總管那邊是……”
龔彤循他所望望去,只一眼,立即說道:“那是大人的書房,也是大人批閱公文,處理機要的所在,連夫人都不得輕易擅進,姑娘卻能一天闖上好幾回。”
韋慕嵐搖頭笑道:“大人對姑娘之鐘愛可見一斑。”
龔彤道:“對外,大人是一‘路’之長,權威最高,可是在這個府裡,姑娘就等於大人的頂頭上司。”
韋慕嵐不禁失笑,道:“這麼說,姑娘該是府裡的王了。”
話聲方落,小樓西角傳來一個甜美而略顯冰冷的話聲:“你說誰是府裡的王?”
龔彤一驚忙低低說道:“糟,姑娘聽見了,老弟,你可別說我……”
韋慕嵐微微一笑,低低說道:“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只見小樓西角轉出那位紅衣人兒,她眉梢兒微挑,嬌靨上籠罩著一層薄薄寒霜。
龔彤提心吊膽地忙急步趨前施下禮去:“姑娘,藍爺到了。”
紅衣人兒冷然說道:“我不聾不瞎,聽得見也看得見。”
龔彤陪上心驚膽戰的笑,一連應了三聲是。
適時,韋慕嵐跟著走到近前,微微一揖,含笑說道:“見過姑娘。”
紅衣人兒冷然說道:“不敢當,剛才見過了,不必那麼多禮。”
韋慕嵐笑了笑,沒有說話。
紅衣人兒卻緊接著又是一句:“答我問話。”
韋慕嵐道:“姑娘剛才聽見的那句話,是我說的。”
紅衣人兒道:“我知道是你說的,我是問是誰告訴你的。”
龔彤一驚低下頭去,眼角偷瞥韋慕嵐。
韋慕嵐淡然一笑,道:“姑娘,我初次進府,對一切都很陌生,但是我見過姑娘了,對姑娘的一切,我頗有所瞭解,何須任何人告訴我。”
龔彤低著頭,臉上的神色微微一鬆。
只聽紅衣人兒冷哼一聲道:“你很會說話,別把我當成三歲孩童,你當我不知道嗎,想也想得出來,一定是龔彤饒舌。”
龔彤一哆嗦,忙抬眼說道:“姑娘恕罪,我……”
紅衣人兒冷然說道:“龔彤,我真那麼可怕?”
龔彤忙道:“姑娘,我不敢。”
韋慕嵐笑道:“姑娘錯怪龔總管了,他只是說明大人跟夫人對姑娘的疼愛,那個王字則是我說的。”
紅衣人兒道:“我知道是你說的,你說的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韋慕嵐搖頭說道:“那倒不是,姑娘貴為總管千金,我則是一介市井小民,姑娘怎好說拿我沒辦法,只是……”
紅衣人兒冷哼說道:“你明白就好。”
韋慕嵐笑了笑道:“只是,恐怕姑娘誤解了王字的含意。”
紅衣人兒道:“我書讀得不算多,但這個字我還懂。”
韋慕嵐道:“那麼,我請教,王有什麼不好?”
紅衣人兒道:“王又有什麼好?”
韋慕嵐淡然一笑道:“虎為獸中之王,風為鳥中之王,承天命而有大賢德,大智慧者為人中之王,我請教,這些王哪個不好?”
紅衣人兒呆了一呆,美目深注,道:“你的確很會說話,書也讀得不少,這麼說,我還該感謝你嘍?”
韋慕嵐道:“那倒不必,我也不敢存此奢望,只要姑娘不加誤會、怪罪,我已經很知足了。”
紅衣人兒眉梢陡然一揚,道:“你別賣弄口才,我姑饒這次,假如以後誰再敢在我背後饒舌胡說,我拔了他的舌頭。跟我去看你的住處去。”
轉身向小樓旁行去,望著那扭動的腰肢,韋慕嵐又笑了。
龔彤也笑了,只是那是苦笑,還餘悸猶存的揮冷汗。
離小樓不遠處,有間精舍,它,由一條畫廊跟小樓連線著,也就是說精舍在畫廊的這一頭,小樓則在畫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