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箬溪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出來見我不怕皇上起疑心嗎?”
“不怕,我稟明瞭太后,來找你這位神尼的關門弟子說佛經的。”庹縑笑,“你說個佛經故事,我回去把這個謊給圓了。”
“突然讓我講個佛經故事,我可講不出來,你自己想法子編一個。”
“編故事我可不會編,還是你編一個。”庹縑拽著宋箬溪的衣袖,嘟著嘴,“好靜塵,你就編一個吧!”
看庹縑賴皮模樣,宋箬溪啞然失笑,只是她不是鄴疏華,記不得那麼多佛經故事,想了許久,才想出一個,“有一位年輕姑娘,她的容貌端莊,身材窈窕,有一頭濃黑秀美的秀髮……‘如今聽聞佛法,知道佈施之功德,見佛歡喜,福佑無量。她命終當生忉利天上,受天人果報。’眾人發願修學佛法、累積福德。”
庹縑雙手合十,口頌佛號道:“這個故事好,我回去說給太后娘娘聽,必能討得她的歡喜,我也可以少抄點經書了。”
宋箬溪聽這話,隱約的猜到庹縑能晉升的這麼快,並不是得寵於皇上,而得寵於太后。
聽完故事,時辰已經不早,庹縑擺駕回宮。宋箬溪回到家中,去正院見紀芸,把事情告訴了她。
紀芸看著錦盒裡的金簪,雙眉緊鎖,眸色閃爍,沉吟良久,道:“溪兒,這枝金簪,你及笄禮時,不能用,把它鎖在箱子裡。”
“為什麼?”宋箬溪不解。
“前朝和後宮從來都不是獨立存在的,相互之間牽牽絆絆,有一絲風吹草動,就能讓有心人引起軒然大波。”紀芸蓋上錦盒,直視著宋箬溪,“娘,不想你牽涉其中。”
宋箬溪沒有信心幫庹縑辯解,庹縑在宮中的品級已足以說明她的心機和手段。
送金簪真得只是為了那份情意嗎?
真得不涉及權力之爭嗎?
宋箬溪答不出來,回到房裡,將金簪束之高閣,神色懨懨的歪在榻上,怔怔地發呆。
“姑娘,你快來看,香草新做了一個好漂亮的甜點。”香繡有意逗宋箬溪開心,故意誇張在喊道。
宋箬溪坐起身來,回頭一看,香草端著一個雕成牡丹花形狀的西瓜,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西瓜邊上堆著雪白的冰沫,紅白相間,看著就香甜涼爽,宋箬溪笑道:“這牡丹花雕得真漂亮,我看著都不忍心吃。”
“姑娘捨不得吃西瓜牡丹,那就嚐嚐巧兒做的撥絲西瓜吧!”巧兒端著個粉彩瓷盤走了進來。
宋箬溪提筷夾起一個,拔起了長長的糖絲,放在嘴裡輕輕一咬,先熱再冷,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好極了,就象電視劇裡演得那樣,有仙女在四周飄來飄去,“這拔絲西瓜比平時做的要好吃些。”
“姑娘覺得這個西瓜球與平時的有什麼不同嗎?”巧兒笑問道。
宋箬溪又夾了個吃,細細回味,笑問道:“西瓜是不是先在冰窖裡鎮過?然後又在西瓜球里加了冰沙。”
“姑娘的嘴好厲害。”巧兒笑著點頭讚道。
“你們也嚐嚐。”宋箬溪連吃了三個,“巧兒,你再做一盤,送去給太太,讓太太也嚐嚐。”
巧兒應聲出去,到小廚房做了一盤,送去給紀芸。
“七姑娘孝順,有好東西吃,不忘給太太送一份過來。”福茶在一旁恭維道。
紀芸笑個不停,重重地打賞了巧兒一把銀豆子。
巧兒揣著銀豆子,樂不可支地回去了,打定主意以後要多做些好東西給姑娘和太太吃。
這天晚上,譙國公府秦老夫人病逝。譙國公府和宋家來往不多,但紀二夫人與秦老夫人同族,再者宋濂和秦紹維又有同窗之誼,宋箬溪兄妹三人隨宋綏和紀芸前去弔喪。
下了馬車,宋箬溪兄妹三人規規矩矩的跟在父母身邊,在公府接待僕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靈堂。前面領路的僕人先和門口報唱的司儀交代了宋綏的身份。
等裡面祭奠的人出來後,司儀高聲唱和起來,“鴻臚寺卿宋大人攜妻兒前來祭奠!”
一家五口目不斜視的進了靈堂,在香案前的司儀的指示下,有條不紊對著棺材前,放著太夫人牌位的香案叩拜起來。
禮畢,宋綏妻兒走到站在香案旁的孝子賢孫那兒,沉聲道:“請節哀!”
宋箬溪看了眼秦紹維,目光呆滯,憔悴的不成人形,今天秋試,他是肯定不能參加了。
先問候完男親屬之後,紀芸就帶著宋箬溪去問候跪在另一邊的女眷,剛問候完,就聽到外面的司儀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