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箬瀅一邊假裝看書房的佈置,一邊把手伸到身下,摸到那個套球,緊緊握住掌中,斜躺了下去,用力地聞了一下,問道:“這房裡用的是什麼薰香?挺好聞的。”
“七姑娘喜歡用梅花,這是梅花香片的香氣。”薄荷道。
宋箬瀅為把套球藏進衣袖裡,躺在美人榻扭過來扭過去。薄荷走到榻邊,關心地問道:“三姑娘,您怎麼了?可是身上癢?”
“我身上不癢。”宋箬瀅舒了口氣,半眯著眼,“這榻躺著好舒服,七妹妹真會享受。”
薄荷微蹙了蹙眉,有一絲的不耐。
宋箬瀅又扭動了幾下,總算把套球塞進了衣袖裡,爬起來道:“時辰不早,我該回去了。”
薄荷又隨她出來。
宋箬溪和朱倩瑤的棋還沒下完,可是宋箬瀅道:“倩瑤,我家七妹妹剛從外面回來,坐馬車一路辛苦了,我們別在這裡耽誤她休息了,下回你早點過來下棋,今天這棋,就別下了。”
宋箬瀅也不同兩人同意,伸手就將棋子攪亂了。朱倩瑤眼底閃過一抹惱色,可這裡畢竟是宋家,宋箬瀅這麼說了,也不好違了她的意,只得起身告辭,“改天再來與七姑娘對弈。”
“好,三姐姐,朱姑娘請慢走。”送走朱倩瑤和宋箬瀅,宋箬溪進書房一檢視,“我擱在美人榻上的象牙套球不見了。”
眾婢女在房裡一番尋找,不見象牙套球蹤跡。
“奴婢一直盯著三姑娘,沒想到還是讓三姑娘摸走了東西,請姑娘責罰。”薄荷跪下道。
“那個象套球是錦霆表哥送給我的,還好沒記賬。算了,就當破財消災。”宋箬溪扶薄荷起來,“以後,她要再來,把容易被摸走的東西,全都收起來。”
“沒見過眼皮這麼淺的姑娘。”薄荷恨聲道。
“夜貓子進宅就沒好事。”香朵罵道。
“剛才三姑娘還摸了棋子,這棋子怕也少了幾顆?”剛把棋子收進來的巧桃又把棋子全部倒出來。
“這棋子是玉石做的,極有這可能,快數數。”婢女們圍了過去數棋子。
數了一遍,果然白子少了四顆,黑子少了三顆,宋箬瀅手不大,居然能一把抓走七顆子。宋箬溪感嘆家賊難防之餘,也很佩服她的本事。
次日清晨,倒春寒襲來,氣溫驟降,宋箬溪窩在床上不願起來,她不用去松鶴院請安,香繡等人就沒吵她,隨了她繼續睡覺,她們各忙各的。
等宋箬溪睡醒起來,已是辰時正,一起來就聽到一個震撼的訊息,昨兒夜裡宋箬潔懸樑自盡了。
“死了?”宋箬溪一驚,顫聲問道。
“沒有死,被救下了來。”銀翹道。
宋箬溪鬆了口氣,問道:“是誰救下來的?”
“是二姑娘的姨娘黃氏。”
宋箬溪微愕,“她姨娘跟她住在一起?”
“黃姨娘說自從俞家少爺沒了,她就擔心二姑娘會做傻事,昨夜裡她睡得不安寧,不放心二姑娘,總覺得有什麼事會發生,就半夜過去看二姑娘,發現二姑娘懸樑自盡,剛好把人給救下來了。”銀翹頓了頓,“說起來也是伺候二姑娘的人太不盡心了,要不是黃姨娘突然過去,二姑娘就條命就沒了。”
宋箬溪眸光微閃,勾起唇角,淡淡地道:“母女連心也是有的。”
銀翹笑了笑,道:“三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已經去二姑娘處探病,太太說讓姑娘也過去看看,全了姐妹的情意。”
探病?
宋箬溪明白紀芸的意思了,宋箬潔自盡的事,宋家是打算遮掩過去,畢竟為那樣不光彩死去的未婚夫殉節沒有什麼可誇耀的,淡然淺笑,道:“我知道了,一會就過去。”
“姑娘,八姑娘、九姑娘、十姑娘、十一姑娘來了。”門外傳來通報聲。
宋箬溪一愣,“請幾位姑娘進來。”
四位姑娘進來給宋箬溪請安,“給姐姐請安,姐姐萬福。”
“幾位妹妹怎麼來了?可有什麼事?”宋箬溪起身讓座。
宋箬涵問道:“七姐姐有沒有聽說二姐姐的事?”
“剛聽說了,正打算去看二姐姐。”宋箬溪笑道。
“我們就是來和姐姐結伴一起去看二姐姐的。”宋箬涵笑道。
宋箬溪眉梢微動,宋箬池和宋箬涓是三房的,隨她同行,在情理之中,宋箬涵和宋箬清是四房的,為何要隨她一起?以前她是不會多想,可是在紀芸耳提面命下,凡事都要掂量掂量,免得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