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班主任一開始還很訝異,不過也沒敢拒絕。
席曄關了手機,讓司機掉頭離開。
對面那個雜亂的車站擠滿要去鄉下的人,歪歪扭扭的隊伍排到角落的水果攤去了。恍惚間,他看見一個雙手提著袋子的女人從一輛公共汽車上下來。
正值綠燈,席曄這才得以看清。
就是那個胖女人。
不,是那個小啞巴。
不是第一次見她,但前兩次印象都太模糊,如今遠遠地見了,他竟然覺得雙手發癢。什麼感覺呢,明明是陌生女人,孩子母親的身份卻擱在那裡,一副窮酸打扮,手上還提著塑膠口袋,怎麼看怎麼掉價。
席曄不受控制地將眼神朝她胸前的部位投去。
很好,沒瘦。
***
一個月後。
週末從城裡回鄉下的人不少,李綺橙帶著兒子擠上了滿是汽油味兒的公共汽車,去曹家村吃百歲酒。
曹家村位於g市郊外的雙鳳鎮,繞水環山,有條跟銀蛇似的小河從山口的小洞裡流出來,滋養了整個曹家村。而在這條河的上游處,住著村裡最老的老人。老人姓曹,曹衛國,當了十幾年的兵,後來跟著部隊從朝鮮回來,回到老家這邊定居。
曹衛國今天滿一百歲,大洋彼岸的子孫特地回來給他辦了個隆重的酒席。酒席承包方不是城裡的,就是請的當地的館子。這邊風土人情原汁原味兒,館子裡的廚子最會弄酒席,什麼熱菜冷菜、飯後甜湯,最拿手的還是適合老人吃的梅菜扣肉和燉得酥爛的土雞土鴨。不算豪華,卻深得村民的心。
李綺橙牽著兒子,拿好手裡的紅包,遠遠就看見一棟典型的農村小樓房被藍色篷布給蓋住。
路過河邊時,西瓜跑去追前面的鴨子。一路上,李綺橙遠遠地瞧見了幾個熟人,其中還有不久前剛見過面的馬方乾和王蘭。
馬方乾一眼望見她,喜悅和羞澀滿溢位來。他和王蘭說了幾句,就走到河坎邊去。
“橙子。”
西瓜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個又黑又高的男人身上。馬方乾盯著他,直說:“真是個漂亮的男娃。”
西瓜又回頭看了眼母親。李綺橙比劃了幾下,讓他叫叔叔。
“叔叔好。”
“哎。”馬方乾不好意思地應著。
他前些日子去把手機買好了,這期間又給李綺橙發了些斷斷續續的簡訊。不會用拼音打字,他就去讓村裡小賣部的青年代他發。
“我以為你們不會來呢。”他見氣氛尷尬,這麼說了一句。
“大表姑和二表姑有事,舅公舅婆來不了,只有我和媽媽。”西瓜主動承擔起了傳話筒的角色。
李綺橙笑笑。
在河坎上站著也不是事兒。況且村裡那些個沒頭腦的長舌婦經常逮人小辮子,馬方乾想著,最後單獨朝曹衛國家走去。
“我們也走吧。”西瓜牽過媽媽的手。
母子倆前前後後地走向擺宴席的地方。
李綺橙下車的時候沒注意到,在正公路旁,還停了幾輛鋥亮高階的車。那車的牌子她肯定不認得,不過那車裡的人,大抵她是最不想見的。
……
屋前人來人往,食物的香氣和炮仗的味道充斥人的嗅覺。
桌子上擺著幾盤冷菜,正中央都有一個大大的壽桃。曹衛國坐在堂屋,雖然滿臉褶子,但身體還算硬朗,正和一旁看起來年輕一點的一個老人說著笑。
席老爺子穿著一身綢緞子,說著什麼“新兵蛋子”“排長”之類的話,席曄一身正裝,恭恭敬敬地站在兩個老人身邊。
周圍的城裡的、鄉下的女人都拿或好奇或愛慕的眼神瞅他,他卻表情淡淡,誰也不搭理。
曹衛國曾經是席老爺子的戰友,不過比他大些年歲,兩人一起經歷過不少戰爭。這次百歲宴席,席老爺子專門從g市過來,帶了當年他從死人堆裡扯出來的一面紅旗,親手教給曹衛國。他明明是想一個人來的,哪知這日理萬機的大孫子竟然也提出和他一道來。他也沒意見,就帶著席曄過來了。
席曄站得筆直,一眼就看見了在外面塞紅包給曹衛國孫女的母子倆。
曹衛國孫女是海歸,見到西瓜這麼可愛的小孩兒,頓時樂了。馬方乾正好站在母子倆身邊,曹衛國孫女曹寧便說:“這孩子長得真像爸爸。”
李綺橙傻了。
西瓜糾正她:“這位叔叔不是我爸爸。”
曹寧尷尬地笑。李綺橙趕快拉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