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悵然。
玉沁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裡,玉芳緊張的揉搓著手裡的帕子,李鳴唯和兩個女兒也沒什麼話好說,就問了句都讀了什麼書了。
玉沁輕輕的說,“女兒也沒讀什麼書,不過是道家的經典看了兩部,女兒雖然駑鈍,慢慢的也體味到其中三味了,浮生如夢,不如羽化而登仙。”
李鳴唯皺了眉,“這種閒書以後不許再看,移了性情就沒救了,都是些荒誕不經的奇談怪論,正經把你的女紅做好了是正事。”
玉沁倔強的一仰頭,“女兒一心向道,再也不肯還俗。”
李鳴唯想起玉沁還掛著修道的名義呢,他只說玉沁住在玉潭那裡,玉潭哪裡會不看護好妹子了,他也就沒放心裡,哪成想小女兒說出這番孤拐的話來。
“小姑娘家說什麼胡話呢,要不是慎哥兒弄出來那些故事,你又何必掛著修行的名義,眼下你先這麼混著,針黹女紅不許荒廢了。”
李鳴唯一雙銳眼看過去,就見小女兒甜美稚嫩的小臉神色凜然,一臉的戒備,就像他是吃人的老虎似的,李鳴唯又好氣又好笑。
“你穿著孝服修道?你道心真夠虔誠的。”李鳴唯笑著奚落她。
“女兒捨身修道是為了母親。給母親戴孝有什麼不妥?”
他這女兒什麼時候變成刺蝟了。
李鳴唯不禁扶額,他當爹的還沒說什麼呢,女兒先和他對了,李鳴唯不搭理玉沁了,轉頭又問玉芳,“聽說你時常頭暈,這兩天好點沒有?黃老先生還過來針灸?”
玉芳一直緊張的聽著,見爹爹忽然問她,玉芳嚇得一激靈,長這麼大她都沒和爹爹說過幾句話。爹爹有時候也會和她說一兩句。吩咐她倒茶什麼的,也不用她回答。
玉芳擰著帕子顫聲說道,“女兒已經大好了。”
李鳴唯放下茶杯,臉上神色淡淡的。“你們祖母病了有些天了。你們倆也該回去侍疾。”
玉芳柔聲答應。“祖母病了麼?孫女回去服侍祖母。”
“女兒也想回去服侍祖母,只是昨日紫霞仙子恰巧來了帖子,說有一罈法事要女兒過去觀光體味。女兒抄寫道德真經為祖母祈福,保佑祖母早日康復。”
李鳴唯摸著下巴不說話,只管打量玉沁。
玉沁強撐了一會兒,臉上嬌柔甜美的笑容破裂了,眼淚奪眶而出,“女兒不想回去!女兒情願到祠堂裡跪祖宗去,女兒也絕不回去!”
玉沁這幾句話說的斬釘截鐵,腮邊還掛著一顆淚滴,一雙眼睛水潤清亮,她不肯躲避李鳴唯那雙利眼,雪白的臉蛋掙得通紅,迎著眼光對視。
玉芳嚇得忙拉著玉沁,“我勸勸五妹妹,五妹妹會回去的。”
玉沁只是倔強的抿了嘴。
張順家的也急了,拼命給玉沁使眼色,無奈玉沁一心和爹爹對上了。
李鳴唯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你不願意回去也罷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慎哥兒沒在家,你還是到你姐姐那裡住著吧,爹爹也好放心。”
玉沁大出意外,她以為這番言行會換回來爹爹的雷霆之怒,情緒上來了,那些話不及細想已經說出來了,玉沁只好硬氣到底,心裡倒是有幾分害怕,更多的是酣暢淋漓的痛快。
祖母不慈,她就不孝順了。
聽了爹爹說她回不回去沒關係,玉沁拼命的煽動眼睫毛,讓自己變得柔軟,臉上又帶出了甜美的笑顏,“女兒謝過爹爹的體恤,女兒身上的病也沒好利索呢,這兩天吃著藥,過給祖母病氣反到不好了。”
他這個女兒這回又想出這麼個爛藉口,一開始這麼說不好嗎,非得一口一個修道,讓人氣得腦瓜仁都疼。
玉沁實在太稚嫩了。
李鳴唯的不由想起玉潭小時候,表面上也是個溫柔的小淑女,暗地裡那些淘氣夠讓人頭疼的,齊氏每每又氣又笑的和他抱怨一回,那個時候齊氏願意和他說說女兒,他也就哼哈的答應著,李鳴唯忽然發現,他對這小女兒一點也不熟悉。
他有兒子了,他的注意力都在兒子身上了。
女兒家都是由母親教養的,玉沁沒了孃親,他對這個女兒忽略得太久了。
玉沁是嫡女,將來得為了侯府聯姻,她這樣稚嫩可不行。
李鳴唯想了想,有些話他得和女兒說明白了。
“為父今日過來是想說續絃的事,你母親走了也有一些時日了,為父想要續絃,沁兒你心裡怎麼想呢。”
玉沁就有些呆呆的,她知道爹爹早晚續絃,可是爹爹親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