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只會束縛住青兒的手腳,母后您想想看。等青兒二十歲的時候。兒子也不過三十幾歲年紀,兒子正當盛年,便是兒子想要避讓他的鋒芒,也得先看看他的本事。太子畢竟不是君。太子監國何嘗不得小心翼翼?兒子做太子的時候哪敢不聽父皇的?”
太后是睿智的。默默的出了一回神,“你只有青兒這一個兒子。”
“母后覺得青兒做穎國公的孫子怎麼樣?”
方奎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帝。
太后極其震撼,“皇帝在說什麼?”
“朕讓青兒改名換姓。作為穎國公府的孫子,像慎哥兒那樣長大,等到他成年了,朕先讓他當個小官,看看他的才幹,若他真有本事,朕就像父皇教導朕那樣教導他,把天下傳給他,若他沒有這個本事,帝位反而害了他。”
太后震驚極了,“皇帝糊塗了麼?你怎麼和滿朝文武交代?”
“朕的身份更為難,父皇都能和滿朝文武交代,兒子可以照本宣科啊,方家世代忠良,方家二哥才華橫溢,為人忠肝義膽,由他教導青兒母后該放心了。”
太后心裡亂糟糟的,看著皇兒說不出話來,天子一言九鼎,太后知道皇帝下了決心。
穎國公被皇帝拉來聽了這些話,心裡早就疑竇叢生了,他一個外臣,參合皇家的秘密是禍不是福,穎國公沉聲問道,“老臣多一句嘴,萬歲和小犬可曾商議過?”
“朕沒和二哥商量,一來沒這個機會,二來朕也是剛剛下了決心。”
周蘊看著穎國公笑了,“青鈺是個燙手的山芋,你們方家接著未必有好處。”
皇帝明說了這話,穎國公磕了一個頭,抬起秋霜般的眼睛看著皇帝,“老臣斗膽替太子問一句,若陛下認為太子才能低微,不配做天下之主,陛下讓太子何以自處?”
周蘊輕鬆的一笑,“他是您老人家的孫子,穎國公府的少爺,這天下與他無干,有什麼不好自處的?”
穎國公一噎,還真白送給他做孫子?他哪有膽子要了。
周蘊正視著穎國公,“若青鈺有那個本事,他就是天下之主,他為官可以積攢人脈,積攢官身民望,他在方家還可躲過針對東宮的陰謀,朕想讓他像慎哥兒那樣長大,身邊有很多朋友,能看到老百姓的疾苦,朝政的弊端,這些都是東宮給不了他的。”
周蘊拿起狼毫,酣暢淋漓的寫了兩個字:方菂。
“方愛卿覺得這名字如何?青兒以後就叫方菂,他是你們方家的孫子了,還請方愛卿寫入族譜,記到二哥名下,由二哥悉心教導。”
還帶這麼玩賴的?硬塞他們家一個孫子,方奎看著皇帝默不作聲。
不做聲就是不認同,周蘊笑了,“方卿還有什麼想說的?”
“太子不同於昔日的慎哥兒,慎哥兒是個意外,李侯爺豪不知情,宮裡有大皇子,滿朝文武這才矇在鼓裡,太子都這般大了,眼看就該開蒙,陛下說要記入方家族譜,就算老臣有這個膽量,宮裡沒了皇子,陛下如何與滿朝文武交代?”
“這個嘛,這個簡單極了,這需要朕的尚父相助了。”
李鳴唯好懸沒嗆了口水,“老臣還能做什麼?”
“您是朕的尚父,太子的外公,朕把皇兒託付給尚父,您教導青兒名正言順,”
看李鳴唯疑惑的樣子,周蘊狡黠的一笑,“尚父暗中把青兒交給穎國公,由穎國公秘密送到江南,豈不是人不知鬼不覺?朕想讓青兒在江南長大。”
李鳴唯出了一身冷汗,身子就堆在這了。
“你——”太后一手捂著胸口,臉色又白了幾分。
周蘊握住太后的手,“娘說過明月寺風光極好?您若想青兒了,您去還願如何?”
太后腦子跟不上,愣愣的的看著兒子,明月寺遠在江南。
“范陽候一家的冤案朕想辦法平反,他們家裡沒人了,娘到明月寺做場法事,為他們家進點心意吧,讓青兒過去磕個頭。”
太后強忍了眼淚,“皇帝說他們家做什麼。”
“娘從來也沒說過,范陽候一家枉死,娘心裡哪有不痛的?兒子是皇帝了,總要幫外家洗清冤屈,兒子能為娘做的也就這些了。”
太后心裡一陣鈍痛,范陽候,太后的孃家,前朝捲入謀逆,成年男子都死了,女眷沒入官妓生不如死,只有一個庶姐嫁了人逃過了這劫,也不知流落到何方了。
心裡的痛埋了二十多年,先帝無法為蔡家伸冤,人都死了。
到明月寺燒香還願